“非也,此人只是想让种地的老农都能听懂,依我所见,此人比之你还要目无礼法,此人举人家出身,官居三品参议,驱倭于南京城下,却反投贼东海,认贼作父,贼死继业,虎据东番,纳民从商,出征南洋,如果说你潜京城倒严党是处心积虑的话,那他认作作赋出南洋实不知用什么词评价了。”
“东番船主。”何心隐眯眼抚须,“不知恩师是否得知,他刚刚献白鹿与皇帝,嘉靖龙颜大悦,任其征南洋而不剿。”
“我只是一个学正,怎么可能知道这些?”王栋点头道,“我只是认为,他那里,是容的下你的,只是那样,你也会成为反贼一党。”
“这不重要。”何心隐终于对一个人产生了兴趣,“这些都是道听途说,我去见见他就是了,是不是真心扬我王学,一探便知
。”
……
四月下旬,以马老板为首,大明船队已经开始往来于马尼拉与东番之间,马尼拉虽不原产胡椒等物,但盛产各类水果水果,本地处南洋,也可收到木料、檀香、熏香等物,往来利润虽无胡椒香料那般暴利,却胜在厚实,外加往来一趟只需不到一个月,航路较短,快速安全,商人倒也乐意为之。
另一方面,杨长帆也从东番调来匠工展开对渔村的建设,苏莱曼虽出使表明地界,他却并不怎么守规矩,一扩再扩,砍树烧林先将基础的防卫建设起来,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毒瘤本色,既然扎根了,就要立刻扩张。
其实他手段算是温和的,西班牙人不来这套,直接屠城杀国王。
杨长帆不这么搞,除了顾及在南洋的名声外,主要还是这一套殖民手段与我中华礼仪之邦的气场不符,南洋一通大刀阔斧的祸害,恶劣的名声同样也会反馈到东海,杨长帆无法确定这会造成什么影响。
就是这样平稳建成的过程中,突然有一天,杨长帆紧急下令一半舰船出航北上,他的意思是夜观天象,这一天咱们的航线会出事。
三十艘大舰就此被调动,全军摸不着头脑,入海后更是频繁被指挥,每日的航线都有所偏差,如此航行约莫五日,还真的撞上了外来舰队!
大布帆船五艘,个头大约相当于郑和号的三分之一,帆式舰貌必然是弗朗机了。
郑和号摆出旗号——这里是我的,滚。
弗朗机舰队一时之间没打算滚,而是迂回航行,避开锋芒,也未打旗号。
杨长帆就此下令摆阵,准备炮击。
三十艘巨舰摆阵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海战没有陆战那么明朗,尤其是巨大的舰船,每一次转舵与迂回都非常麻烦,在没有现代机械化自动化系统的情况下,纯凭船长水平。
弗朗机见势立刻操舰迂回后撤,全速撤离。
待他们远到不见踪影,杨长帆才下令返航。
这次出兵毫无道理的开始,毫无道理的结束,但对于杨长帆来说是必须经历的一个道理,向你们表明这里是我们的领海,并且驱逐你们。
今后,会越来越频繁。
待到五月中,这样的事情又出现了两次,双方一炮未开,有惊无险。来往船只,无论大明还是马尼拉,见航线果然有重军保护,也逐渐开始加大投资,从试探性的贩货逐渐加码。
弗朗机终于受不了这样诡异的沉默,拍出商船队进发马尼拉。
但这个商船队并没有靠港的机会,在小马尼拉外以被徽王府舰队武力威慑,只好遣小艇登岗,求见杨长帆。
港口,杨长帆与沙加路再次假面,只是这次沙加路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他怎么能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马尼拉城外已经起了这么一座城?
马尼拉对于本国的亚洲战略的确没那么重要,但如果杨长帆参与进来,那味道就立刻大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