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妖女,若追究起来,我倒也未曾亲眼见你恶行。你又口口声声说要拜我为师,我又是好人,这样也算你有向善之心。”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看烛光下的辛绿漪,然后继续说道:
“瞧你这模样,生得倒是别致。所谓‘相由心生’,小爷今日不妨便信你心眼儿也是极好的。我便饶你一条性命,这就逃生去吧!”
说完,他便把宝剑收回,“锵”一声插回鞘中。
“这……”
忽听张牧云放生,辛绿漪一时还有些不敢相信。想起刚才他说的话,她抬起螓,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如漾月波,看着张牧云,口中喃喃有词,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见她如此,张牧云大喝一声“休再啰唣”,便将她逐出舱去,亲眼监视着她遁水而逃。
等逐走青鲤妖,张牧云重回客舱,却见自己舱门前正围着一群看热闹的船客。见得如此他便大叫一声:
“散了散了!洞庭门料理江湖恩怨,没什么好看的。”
听得他这声叫唤,那些瞧热闹的看客顿时一哄而散。
等进得船舱,先前那两个对他恭敬有余、尊重不足的洞庭门小侍女,这时都两眼放光。侍剑、画屏两个小丫鬟莺啼燕舞地贴近前来,直赞自己服侍的大爷英明神武。张牧云得意洋洋地听完二女赞美,却叫住那两个正往旁边躲的少女,问道:
“月婵,你刚才说什么?好像听说什么刑讯逼供你最拿手——奇怪,你为何有此说法?不行,今晚你得好好告诉我!”
“不说了。”
少女言辞闪烁,倒退着走到一旁的地铺,往上一躺,拉过被子蒙住全身,只在被底闷声闷气地说道:
“时候不早了,我想睡觉了。明天早饭记得叫我。”
说完,那被底竟已传出轻微呼声来。
见得如此,张牧云只得又转向另一个整个人躲得已贴到舱壁上的少女,道:
“幽萝,你过来。”
“什么事啊?”
幽萝贴得舱壁更紧,只说话不挪窝,一个劲儿装糊涂。见她这样张牧云逗她道:
“幽萝啊,刚才好像你要和我研究杀人方法?”
“说过吗?”
小幽萝讪讪笑着,若无其事地道:
“哥哥不用谢我。帮哥哥出主意,是幽萝应该做的。”
一边答话,她却一边往自己地铺那边挪。话说完时,她也正好到了铺边。只见她看也不看牧云,滋溜一声便钻进被窝里,学她月婵姐姐那样拿被子蒙着头,说了句“我睡着了”,便再也不出声了。
见她俩如此,张牧云正是哭笑不得。又默默想了会儿刚才之事,便也吹灭灯烛,去一旁和衣睡了。
他们这边安心歇息,那边辛绿漪却在冰冷的江流水底随波逐流。感受着身边流转涌动的江水,这个体骨妍媚的青鲤妖精赌咒誓地道:
“我辛绿漪绝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