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想了一想,附耳道:“既然不能明着压制夏氏,暗处动手也未尝不可。”
平妃思忖片刻,方道:“罢了,朝廷正在用人之际,本宫虽不通诗书,但也晓得事理,在个人恩怨与国家大事方面,应以国事为重。倘或现在动手,为了本宫一己之私,而导致军心不稳,岂非大错。等大将军得胜归来,朝廷平安过了这场战争,就算夏氏翻身,到那时再整治她也不迟。”
暮色四合,月黑风高。只见一个身手矫捷的蒙面男子从冷宫屋顶翻身而下,径直进了昭云房内。昭云抬眼见到黑衣男子,见其身量,既非慕容羽寒,也非子轩,心下起了疑惑,不知来人有何意图。一时之间心思转过几个念头,莫非来人对自己有不轨企图,想到此处,知道慕容羽寒派来的侍卫就在离自己不远处的侍卫房里,就要大叫出声之际,却被来人一手捂住了嘴。
蒙面男子低声道:“别动,我不是歹人,我是子轩的义兄,他现在没办法来见你,所以托了我前来救你。”说着,又拿出一块玉佩在昭云眼前晃了晃。
昭云定睛一瞧,不错,正是子轩随身所戴玉佩,但眼中犹有几分疑虑。蒙面男子见状,放手松开昭云,扯下自己面上黑纱,又拿出一封书信交于昭云。
昭云瞧着来人极为眼熟,好似哪里见过一般,连忙又拆开书信来看,却见上面写着:
云儿
见字如面
那日一别,本想再找机会见你,奈何公主安排事务繁杂,实在无空得见,望云妹妹勿怪。此事我已告知义兄郭义山,义山侠心,愿意相助,几日来探察冷宫周边,已有周密出宫部署,出宫后也有义士接应,望云妹妹早作打算,以备出宫,详情由义兄告知。
昭云细细看了半晌,确是子轩笔迹无疑。知道这封书信牵涉重大,忙将书信放在蜡烛上烧毁,转头对义山道:“你就是子轩义兄郭义山,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郭义山嗯了一声,又补充道:“我在六皇子身边当差,既在宫中做事,偶然见过也是有的。”顿了一顿,又道:“你和子轩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原想着皇上终究是明君,不想又做了一回昏庸之事。这样也好,你也能趁此机会逃出宫去,与子轩终成眷属。”
昭云闻言,抬眼对上义山的目光,正色道:“子轩为情所误,情令智昏也罢了。义士既为子轩义兄,不去规劝他,反而助他救我。义士本是局外之人,本该旁观者清,怎么也看不清当下形势,竟糊涂至此?”
郭义山粗声问道:“这话什么意思,莫非你想在冷宫埋葬终生吗?”
昭云叹了口气,自己当然是不愿老死冷宫的,只是爹爹正在前方浴血奋战,自己怎能在这紧要关头逃出宫去,万一事发,就算爹爹这一战得胜归来,也必定被朝中奸佞揪着自己的事而名誉受损。倘或不幸落败,更是罪加一等,自己万不可为了一己****而误了家族。
再者,子轩是监察御史之子,又兼文武全才,前途不可限量。就算成功带自己逃出宫去,也只能隐姓埋名,平凡度日,一身才艺就算废了,再无仕途上的指望。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能包住火的纸,一己之爱,一族性命,自己断不能冒这样的风险。可是这样的想法是无法向郭义山表明的,索性彻底断了子轩的念头倒好。
想到此处,昭云定了心神,故意道:“请义士回去转告子轩,就说云儿负了他的好意,实不相瞒,云儿原来确实是喜欢过子轩的,不过是因家世相当,他又有些才华罢了。只是现在,云儿心里只有皇上。况且出宫后,为了逃避追查,必定要隐姓埋名,过苦日子,吃穿用度或许还不如冷宫。云儿不想过这样的生活,而云儿有朝一日翻身复宠,势必更加荣华富贵。这些,是子轩给不了的。”
郭义山听了这话,脸色沉郁道:“子轩竟是认错了人,果然是将门之女,富贵惯了的,自然受不得苦楚,眼里只有荣华,我真替子轩感到不平。像你这等无情无义的虚荣女子,你就守着自己的幻想老死冷宫吧,我这就回去告诉子轩,让他再不要为你劳心费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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