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心希望这顿饭可以完美结束。
息妫吃着口中饭菜,分明的陈国风味,不禁有些想要落泪。落泪却不是因为想家,而是感叹自己辗转了三个国家。却没有一个是自己所属,就是这般戏弄自己。
息妫吃的差不多时,便放下了碗筷,依旧默不作声的起身离开。见此,熊赀便让宫人撤下离开,自己也缓缓起身看着那个淡漠的背影。开口道:“你多注意休息,尽量少走动,你就要临盆了,我怕我夜间睡觉蛮横,碰着你,就不在你这里睡了,你要是夜间害怕,就将珠子攒在手心,也安心些。”
离开之际,还是不舍的回首看了息妫一眼,这才离去。
一切照旧的进行,但在年后的十五天时,楚国却是热闹非常,因为楚国举办了一场从来都没有过的灯会。
息妫早晨起来,见着身边女婢一个个的脸上都是兴奋劲,不禁有些好奇,随口问道:“怎么了,为何今日你们都这样满是笑意呢?”
那个女婢一边服侍着,一边激动的说道:“夫人,今日乃是十五,楚国王宫内举办了灯会,大家都等着去看呢!”
“不过是灯会罢了,这样激动干什么?”
女婢连连摇头,解释道:“夫人有所不知,我大楚在南领,近百年与北领无交,故此很多风俗上面都与北领不同,就像这灯会,北领年年有,但是我楚国却是第一次。”
息妫也不知道这些差别,有些惊诧,但随后想想也是理解,楚国地偏蛮夷,与周王朝已无交多年,与北领更是各占一方,自然会有些差异,风俗习惯肯定是更加片中蛮夷色彩。
女婢顿了顿,随后狡黠一笑,微语道:“说不定这次宫中的灯会还是借着夫人的面子呢!肯定是大王怜爱夫人,怕夫人习惯了往常,来到楚国觉得生疏,才命人开办的。”
息妫被这一句话触动,陷入了沉思。
打破她的是一声酥骨的话语,“翟儿你看看,熊赀对你可真是好呢,为了得到你的原谅,他真是为你做出了不少事情的,现如今还在楚国为你举办灯会,你作何感想啊?”
息妫沉默,不知该作何反应。
璎珞继续道:“翟儿你心中还存着疑惑吗,你是不相信还是不愿去相信,多年来楚国都未曾举办过灯会,灯会也不是楚国的习俗,但是为何今年熊赀会破天荒的举办,除了为了你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借口吗?难道说熊赀是想着向北领看齐,那般高傲的他怎么会做如此的事情?”
息妫紧锁着眉,摇头道:“不可能……”
息妫的一声低语让身旁的宫人疑惑,“夫人,你说什么?”
息妫摇摇头,“没什么!”透过窗户可以听见远处的吵闹嬉笑的声音,抬头望着那看不见的地方,微叹道:“你也很想去灯会吧,你去吧!”
“这可不行,夫人!”女婢一声惊呼,连忙摆手拒绝,“要是被大王发现了,奴婢可就死罪了,万万不可!”
这些日子身边的这个奴婢照顾自己也算是尽心,对她也不反感,至今也没有赏赐过她什么的,难得一次息妫也就顺势了,笑看着她温言道:“大王那边我来说,你去吧,没事的!”
奴婢坚决拒绝了,“绝对不可,奴婢怎么可以把夫人独自留在宫殿,太失职了。”但随即眼神一亮,俏皮道:“倒不如夫人与我一同去看看吧,整日呆在屋子里也不可,出去走动走动也好啊,再说……大王特意为夫人办的灯会,夫人好歹也去看几眼,不负了大王的这一片深情啊!”
息妫轻叹一声,婉言道:“那就出去走动走动吧!”
女婢一听,当即喜笑颜开,忙道:“多谢夫人成全奴婢!夫人外面冷,披上这件袍子再出去吧!”
楚国此次的灯会毕竟是第一次,王宫中的那些人都赶着新鲜,一个个凑足了热闹。当然毕竟也是第一次的灯会,从花灯的样式,灯盏的规模和北领的那些寻常比起来终是不足,但饶是如此,依旧是人山人海。
楚王宫的一条长廊,上面挂着的都是各式各样的花灯,花灯下方垂挂的长形竹简,上面或多或少的刻着文字,便是灯谜。息妫心中哑然发笑,这个灯会置办的虽然粗陋,但是大体的模子也差不多了,连着灯谜也准备了。
息妫身边的女婢走到长廊一边,伸手抓住一个迎风翩舞的竹简,定睛看去,读到,“桥头佳人相道别?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息妫接过看看,淡淡道:“这个灯谜应该是猜字,桥头佳人相道别,嗯……这个应该是桂!”
“桂?是桂花的桂吗?”见息妫点点头,女婢问道:“为什么是桂呢?”
息妫拿着竹简,细细道:“桥头即是木,佳人相道别便是圭,合起来便是桂。”
女婢惊呼,拍手陈赞道:“夫人真是厉害,这么快便猜出来了!”说着,又伸手拿起旁边一个,念道:“那这个呢?携手倾心相依语。”
息妫蹙了两下眉头,犹豫道:“这个应该是揩!”
得到了答案,女婢心中一喜,兴奋道:“那么奴婢起对下谜底,看看对不对!”说着便兴冲冲的跑去了。
息妫在这边闲着也是无聊,便随手拨弄着挂在彩灯下方的竹简,随意翻看,远树两行山侧立,扁舟一叶水平流。【慧】一桅白帆挂两片,三颗寒星映孤舟 。【患】
看着这些字谜,心中觉得还是有些兴致,直到看见了这句。身残心不残——息。身已残心却还要坚持吗,纵使坚持下去你也凑不回息了,一阵哀伤涌上心头,顿斯退下了所有的兴致,转身便要离去,离去之时却见到了迎面而来的一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