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疯猫!”见母亲脸上多了一条浅浅的血痕,陆书萱双眸一瞪,在阻止丫鬟进马车厢的同时,一脚踩在了小黄猫的身上,恶狠狠地碾了一碾。
她在京城素来有第一才女之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气质文静优雅,言谈举止也十分温婉可人。可谁曾想到这样一个楚楚动人的美貌佳人在踹起猫来,动作好不利索!只有冰冷刺骨的恶毒!
因为陆书萱最讨厌的就是猫!
陆锦鸢被重重地踩着,只觉得五脏六腑全部都挪了位。但她不甘被踹倒在地,嗷呜嗷呜地朝着陆书萱愤怒地喊着,一口咬住了她的脚腕。
死死地咬着,恨不得咬吓她的一块肉!
陆书萱疼得惨叫出声,再次看向地上恨意满满咬着自己不松手的小猫时,眼瞳剧烈得一缩,一股剧烈的熟悉感让她浑身发凉!
十年前就是有一只相同斑纹的小黄猫被她虐得遍体鳞伤时,用这样满是仇恨凶悍的目光瞪视着她。
但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被她玩死了,就如同它没用的主人一般!
可这次,陆书萱并不想亲自杀生。因为刚离了佛门之地,她心里总有些这样那样的忌惮。
于是,狠狠地用力一踹,一脚将这只伤痕累累的小黄猫踢出了马车,等待着过往的马车把它碾压至死。
陆锦鸢被狠狠地踹飞出去,重伤的身上重重地摔在了凹凸不平的道路上,痛得她嘶哑的声音已发不出声来。
她望着幽幽远去的马车,被卫景珩剪得干干净净的爪子紧紧地握着,有些不甘地想起自己刚才用力抓出的一爪竟只是浅浅的一道伤口!
若是卫景珩不剪她指甲的话,哪怕拼了她这条猫命,她也要把方玲玉和陆书萱这两个恶毒的女人抓得满脸是花!
但现在——
她的所有愤怒,所有悲哀在这一刻全部化为了徒劳,只因为自己现在只是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猫,想要报仇简直比登天还难!
恨,不甘,愤怒!
心像是被人活生生地剥开,陆锦鸢满身疮痍地摔倒在地上,鲜血不断地从她的嘴角流淌而出,奄奄一息。
马车里在一阵颠簸后,再度恢复了宁静。
方玲玉看着给她上药的女儿,眉目微蹙,严厉道:“萱儿,我平日里教导你的都忘了吗?任何时候都不得轻易地把情绪暴露出来。幸好今日都是自家人,若是让他人看见……”
为了让女儿摆脱庶女的身份,早日绑上一个达官贵族,她从小教育她琴棋书画,可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有如此狠戾的一面。
陆书萱咬了咬唇,再度恢复成温柔如水的官家小姐,有些委屈地辩解:“娘,刚才那只猫长得太像陆锦鸢以前养的那只阿然,那只臭猫小时候就喜欢挠女儿,如今这只和它差不多的野猫竟扑过来对着我们又抓又咬,女儿一时气不过就下了重手……”
微红的目光像小鹿一般,她轻轻垂下了头:“下次,孩儿绝不会这样了。”
方玲玉点了点头,心里庆幸今日藏在马车里的幸好是只猫,若是被有心人听到她们刚才那番话……
但这么想着,却又对猫刚才发疯发狂的模样心存忌惮,总觉得那只猫诡异得很,尤其是那双浅蓝色的眼睛冰冰冷冷,幽幽如鬼魅。
“娘,不过只是小野猫,你还担心它听得懂我们说的话?”陆书萱觉得母亲做什么事都太过警惕,忍不住出声,“这一脚踹下去,不死也半伤,更何况是只青州的猫。”
“是娘多虑了。”方玲玉觉得是自己紧张过了头,才会这般疑神疑鬼。
而经过了这件事,她们回京的路上更加谨慎,再也未在半路谈及陆锦鸢的事情。
卫景珩望着满屋子黄色斑纹、蜷缩着瑟瑟发抖的小猫,如墨的双眸不再清冷平静。
他目光犀利,强大的气压直接笼罩了整间屋子,神色阴霾地冷斥:“连阿然是哪只都分不清楚,竟带回一群乱七八糟的野猫!”
望着角落里吓得不敢乱动的野猫们,被迫寻猫的众暗卫集体沉默,心里却好不委屈,总觉得每一只小黄猫都长得差不多。他们分不清楚就干脆把寺院里的猫都抓了过来,心想阿然这么吃货,肯定会被美食引诱而出。
谁知,这其中竟没有一只是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