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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陈侧妃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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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帝雷霆大怒,清除叛党,毫不留情。整整一个五月,死者数千。朝廷为之噤声,天下莫敢议论。曾经谦和仁慈的君主像是变了一个人,残暴狠戾,专断独行。

儿子谋反,夫妻反目,如此刺激之下,又如何不让人性情大变。所有的人都得以理解,可是面对诸多狠辣之事,还是难免胆颤心惊。风声鹤唳,大开杀戒,谁知道下一个受到牵连的是不是自己。

及至六月中旬,燕帝终于收了手,墙角壁间的鲜血却已浓厚的让人无论如何都清刷不去。然而所有人都庆幸,一切终于结束。

只是他们未敢全部放松,因为坐于高位的帝王依然阴翳。他虽然停下杀戮,可也未曾变回从前。五月惊-变仿佛成了他心上一根无法拔出的刺。

他变得沉默,威严,不再言笑,只是坐于高处,冷冷的望着这一切。然而他的目光又那么灼热,仿佛想要燃烧一切,焚尽一切,于是让人陌生的同时,又让人自心底生出一种寒意来。

谁都不知道,燕帝到底在想些什么。

此时的燕帝,却已经很久没有阖上眼了。

他夜不能眠,因为只要一闭眼,慧妃惨死的样子就不停浮现在他面前。

梦中,慧妃躺在地上,脸色青灰,就这么睁着眼睛望着他看着他。他想阖,却怎么也阖不上,想要翻,却怎么也翻不过,想退,脚又跟定住了似的,怎么也动不了,于是他只能由着她望着,然后感觉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无数次从睡梦中惊醒,浑身发寒。

他开始恐慌,却找不到根由,只是感觉自己的手上沾着一条命,怎么甩都甩不掉。当时掐着她脖子时的触感太过鲜明,手指残存的触感好像到现在他都在掐着她的脖子一样。

可是这并不应该,从十四岁开始他跟着父皇征战沙场,手下不知死了多好人,他从不曾害怕过。

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

慧妃该死,虽然她二十年,可是她谋逆,就罪该万死!燕帝不停说服自己,可根本无用,慧妃一直都在,搅得他日夜不得安宁。他愤怒,又恐惧,却无济于事,于是只能阴沉而偏执,静默将疯狂。

他甚至都不敢再独处寝宫,每夜只在文华殿度过。

整个朝堂陷入一片诡异的氛围之中,燕帝喜怒无常再难揣测,众大臣步步惊心,生怕行差踏错,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随着时间过去,燕帝的心终于醒转,因为午夜梦回之下,慧妃当日说过的话突然变得清晰。

——真不知道雍王知道这些真相会如何!死去的沈流光、死去的睿王殿下知道这些真相又如何!当朝的文武百官天下的所有百姓知道这些真相又如何!

那这一字一句再次浮响在耳边,燕帝的灵魂彻底的颤栗起来。所有的答案都揭开,他终于知道自己害怕什么。

他不是恐慌于妻儿的背叛,而是害怕真相的昭露。

慧妃不知道睿王还活着,可是他却知道;而他能杀了慧妃,睿王他却是无法触及!

睿王回来快半年,他的记忆一直没有恢复,而他仍然提心吊胆着,日日夜夜,不得停歇!

所以现在,应该除了他了么?除了他,他就再不会想起,所有的真相也就再不怕揭开。他依然是世人尊崇的仁君,他的英名也就能流传千古!

燕帝的目光更加灼热,心也沸腾到了极点。是的,睿王是他永远都要迈过的一道坎,他将他放在那里,总有一天,他所有的过去要被颠覆,所有的前程也要被阻断!

那么,就除了他吧,不择一切手段的除了他吧!

不单是他,就是七弟,他也要将他慢慢收敛。

他跟他,终于不是一条心!

狂热到极点,所有的一切又都化成平静。燕帝终于找到了出路,眼中便只变得冰冷又肃杀。

只是,到底该怎么做呢?

睿王现在在雍王府,他终不能直接杀之,只能神不知鬼不觉,不为人知,不被人怀疑。

燕帝思索很久,终于将目光定在一个人身上。

他一直注意到她的存在,却从未曾好好利用,不过现在,是时候了……

……

七月来临,天气愈发热了起来。院中知了开始鸣叫,一声一声,吵个不停。飞莺飞燕怕吵着自家主子,让丫鬟把它们粘掉,回禀陈雅君时,陈雅君却阻止了她们。

“任它们去吧。”她望着窗外,幽幽的说道。去年今日她怕吵着小庄,让人把知了粘的一个不剩,今年,却是无所谓了。

更何况,整个西苑已经再无人声,如果连蝉鸣都没有了,就真的像一座坟了。

就是没想到,转眼,又是半年过去。

还记得那时候还是冬天,李宝盈过来让她继续教导小庄,结果这么快,又到了夏天。

只是那个请求,她却始终未作回应。

李宝盈给了她自尊,给了她保障,她不想要,却又舍不得不要。她憎恨她一片良善将她衬得丑陋不堪,却又贪恋小庄在她跟前带给她的片刻安宁。更何况,她拒绝了,又该如何,真的搬离雍王府,然后一辈子再靠着雍王府的庇护过活吗?可是她又如何能一直留下,小庄虽然会时不时过来,可是终究是他们一家人相亲相爱,而她只是一个被扔在一边多余的可怜人。

答不答应,都成了煎熬。她只能踟蹰着,然后任日子一天天过去。

她想着来日方长,也许有一天,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等到七月下旬的时候,她离开雍王府,却又回了陈家。如今外面的一切她都不想触及,如有可能,只想待在雍王府里,可是这一次,她却不得不回。

祖母大寿,她又如何能不回去。

换上鲜亮的衣服,坐上马车,脸上却无半点笑容。她这个雍王侧妃的实情旁人如何不知,本就无宠,如今也不过白白担了一个“养母”的身份。

她有侧妃之位,却根本无侧妃之尊。

回到陈府,果然,每个人的目光又都在她身上流连。陈雅君面色不变,心上却更加千疮百孔。只是她却也发现,家中一片言笑晏晏的背后,似乎有哪里不对。她细细观察着,却发现父亲与叔父在背着人的时候,都是神情凝重,就是见着人,笑容也带着些刻意和勉强。

陈雅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过去询问,父亲却只让她不用多心。

陈雅君觉得一定发生了什么,并且事情还不小,可是父亲不愿说,她也就无可奈何。

到了晚上,她用过晚饭便要离开。然而,当她正要回房更衣的时候,有个人却拦住了她的去路。

“奴婢见过陈侧妃,请陈侧妃借一步说话。”这是一个面生的丫鬟,不知是哪家的人。

陈雅君心生狐疑,却还是屏退了身后的丫鬟。

那丫鬟上前一步,轻声道:“陈侧妃,我家主子请您戌时一刻到玉龙街闻香茶馆天字二号房,有要事相谈。”

“你主子?”陈雅君蹙眉,“是谁?”

“陈侧妃去了就知道了。”那丫鬟却是不答。

陈雅君疑惑更深,声音也有些冷,“那又是什么事?”

那丫鬟这次却回答了,“是关于陈家的事,关于陈家生死存亡的事。”

“……”陈雅君怔住了。

那丫鬟却又一笑,“还请陈侧妃准时到来。”说着,便又退身离开。

陈雅君回过神来想要喊住,她却很快消失在了小径上。

四周并无他人,偶有几个下人经过,也是远远的,不曾在意这边的情景。陈雅君站在原地,却是久久回不过神,这个丫鬟虽是丫鬟打扮,言行举止却根本不同常人。

所以她是谁?她的主子又是谁?她所为的关于陈家生死存亡的事又是什么?

她很想无视,可是想着今天父亲他们诡异的样子,她的心又有些不安起来。

而等到她离开之时一眼扫过当场的女眷时,她却发现人群中根本没有那个丫鬟的身影。

所以她根本不是今天的客人带来的?

雍王府的马车很快离开的陈家,陈雅君坐在车内,却有些心神不宁。

玉龙街就在前面,现在也正好戌时刚到,那个人显然是特意安排的一切。

去与不去,见与不见,她的心中摇摆不定。然而当马车快要驶过闻香茶楼的时候,她却终于还是叫停了马车。

掀开帘子,闻香茶楼在一个静谧的地方,天光未暗,店内已经亮着灯,门前没有停车,里面也只有一个伙计,看着有些冷清。抬头望去,二楼的几个房间里同样亮着,所以,那个人就在那里吗?

陈雅君正踟蹰着,店内的伙计却突然走了出来,“这位贵主,进来喝杯茶啊?”他弯腰含笑,眼睛却一直看着她。不是殷勤,不是唐突,只像是意有所指一样。

陈雅君一下就察觉出来,这位伙计只怕也是安排在这等着的。

她的心提了起来,可是半晌后,她却还是吩咐丫鬟掀开帘子下了车。

“喝壶茶再回去吧。”她这么说道。

既然已被看到,那也没必要走了。

陈雅君只带上了飞莺,把其他人全部留下。此人行事如此隐秘,想来也不愿给太多人知道。

“贵人请跟我来。”伙计手一张,又开始引路。

顺着楼梯一路往上,如陈雅君所想,果然是直接到了天字二号房。

“贵人请进。”伙计推开了门。

陈雅君原本有些紧张,可是进去一看,却发现里面并没有人。

“贵人来壶什么茶?这里有龙井,碧螺春,铁观音……”

“来壶碧螺春吧。”

“好嘞。”

伙计退了下去,陈雅君打量了一下四周,眼皮突然一跳,她注意到,在与隔壁相连的那道墙前有个雕着精致纹路的摆设架,足有半面墙那么大。也就是说,摆设架把墙挡住了,后面到底有没有墙也是难说。

她的心中有了计较,约她来的那个人没有出现在这里,应该就是在隔壁的天气一号房了。天字一号房与天字二号房,应该是可以打通的。

而那个人之所以这么做,应该也是顾忌她的身份,顾忌她身边的人。

想着,陈雅君在桌边坐下,然后等到伙计把茶送来时,又对候在一边的飞莺说道:“你出去等着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飞莺从来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听着便应了声是又退了下去。

屋内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桌上茶香盈然,陈雅君却无心品尝,只是看着对面的摆设架,然后等着那边传来动静。

果不其然,飞莺阖上门没多久,那边就响起了声音,“陈家大小姐聪慧机敏,果然名不虚传。”

是个男声,有点陌生,却又有点熟悉,陈雅君站起,身子绷紧,“不知阁下是谁?”

这时,“哗”的一声,摆设架从中间分开,又往左右挪去,对面天字一号房便呈现在了面前。

一样的装饰,一样的格局,唯一不同的,是正对着她的桌子上坐着一个男人。

玉冠,常服,一身贵气。

陈雅君见到他的一刹那,顷刻就跪了下来,“妾身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低着的头上,面容慌乱、诧异,乃至心惊。

她虽然只见过当今圣上一面,可是印象却再深刻不过。

而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召她过来的会是这样一个人。

“平身吧。”燕帝开了口。

“谢皇上。”陈雅君站起,心依然惴惴,不敢抬头。

“坐吧。”燕帝又道。

“妾身不敢。”陈雅君却是拒绝。

燕帝便也不再强求,只是说道:“朕今日找你过来,是想让你看看这个。”他说着,将手边几本奏折扔到了桌前。

陈雅君心一跳,却还是上前接过。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变了。

奏折上列举的事很多,归结到底,却是她陈家与死去的二皇子有所勾结,五月惊-变的事也并非和他们全无关系,之所以没被发现,是他们一直暗中联系,不为人知。

陈雅君看完,后背滋出了层层冷汗。她终于明白了先前那个丫鬟那句“关于陈家生死存亡的事”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五月惊-变,所有与二皇子一党有所关联的人全被斩杀,如果他陈家真的牵扯其中,皇上又怎能放过!

五月发生的事,虽然她身处深宅,又如何不知!

可是皇上为什么要给她看这个?为什么要把她叫过来?

当惊恐到了极处,一颗心也就沉淀下来,陈雅君心中百转千回,而到最后,她只是看着燕帝,定定道:“不知道皇上想要妾身做什么?”

她跟陈家之人,他却给她看着陈家的罪证,他不是对她另有所图还能是什么。

只是她不过一介女流,而他却是一国之君啊!

燕帝见她这么快就明白了缘由,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如此聪明,他倒是真的很欣赏她。

“朕要你杀一个人。”他静静的说道。

陈雅君霍然睁大了眼睛,过了好半晌,才哑着声道:“谁?”

“一个住在你雍王府的人。”燕帝说着,站了起来。他本就是个极高的人,又带着威严,于是一站起,压迫就更甚。陈雅君情不自禁后退了半步,手心也攥紧。

燕帝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你们府上现在多了一个人,一个自称水先生的人,是不是?”

陈雅君听着他的话,脑中浮现出一个人来。那天小庄来找她,又拉着她出去玩,走到西苑外花园里的时候,她就看到迎面走来一个男人。她很奇怪,寻常的客人不会走到这里,结果小庄给她介绍说,这是水伯父,是爹爹的朋友,现在在这里住着。

也即是那一次,她第一次看到了这个叫做“水先生”的人,后来也曾见到几次,但都是远远一瞥,未曾正面,也未曾说话。可是尽管如此,她却对这个水先生始终记忆犹新,因为他身上的那份气度真的是世间少有……

“朕要你杀了他。用这个杀了他。”燕帝说着,又将一样东西放在了桌角。

陈雅君低头看去,眼睛睁大,那是一个小瓷瓶,里面放得应该是……毒-药?

“你杀了他,朕便放过你陈家满门,再不追究,如何?”燕帝望着她,嘴角含笑,眼神却有些冷。

“他是什么人?皇上为什么要杀他?”陈雅君忍不住问道。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按朕说得去做就行。”燕帝并没有回答。

陈雅君忍不住发颤,“那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最合适。”燕帝回道。

陈雅君的心蓦地一寒,转而却又道:“可是我跟那个水先生根本不认识,从无交集,我又如何给他下毒?”

燕帝笑了一下,说道:“中秋那天,雍王府应该会设家宴,李宝盈也必然会邀请你。到时候你只要在水先生的酒水中做些手脚就可以了。”

顿了顿,又道,“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在别人的酒水中做下手脚,朕想,你应该并不愿看到他们好过。”

陈雅君呼吸仿佛都要停住,她根本没有想到燕帝会说出这番话来。而他虽然一直笑着,笑容却是那么可怕。

这一刻,陈雅君已然明白了他所有的用意。他是要杀他的,却不能留下痕迹,所以就假手于她。而她若是瞒过所有人成功了最好,一旦哪里失手或者瞒不过,便是必死无疑。因为她是最大的嫌疑人,有足够的杀人动机。一直被李宝盈压制,一直憎恨于她,所以便一直想要杀了她。中秋宴下毒,便是她深思熟虑后的一个大好时机。水先生中毒,却不过是意外之失。一场蓄意的谋杀,到最后却被定性如此,他不过就是想以他的存在来洗脱自己的嫌疑。

而这件事情,想要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成功,想要瞒过所有人,谈何容易?她只要跨出第一步,便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

她终于明白他刚才那句“因为你最合适”是怎么回事了,可是明白了又怎样,真相远远比她想的更加残忍。

可是她有选择么?她没有。成败由她决定,生死也全在她手中。皇上不过是用她的一条性命,来换取整个陈家的安宁。

“中秋在即,千万别失了良机。朕的耐心不多,只能给你一个月的时间。”燕帝说着,又下了最后的通牒。

陈雅君失魂落魄,却再难开口。她只能怔怔的望着燕帝转身离开,甚至恭送的礼都忘了行。

现在礼不礼的,还有什么重要呢。

陈雅君出了门,坐进马车里半晌都没有动弹。当她回过神来发现马车是往雍王府的方向跑去的时,她却又喊停了它。

“调转车头,回陈府。”她沙哑的说道。

皇上虽然将奏折呈现在她面前,可是她总要在自己的父亲身上应证一下。

陈家人看到她去而又返,很是疑惑,陈雅君却只是打起精神,说忘了跟父亲说件事情。

走到书房,陈尚书正在看着公文,看到女儿回来,同样有些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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