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究竟是府里谁出手的这金铃铛吗?”她接过铃铛,轻轻地摇晃了两下,立刻就听到清脆的声响,悦耳动听。
“奴婢探查了一番,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庄嬷嬷的儿子要卖的这东西。”
夏姣姣手上的动作一停,眸光闪了闪,脸上闪过几分惊诧。
“竟跟庄嬷嬷有关?再仔细探查,这条线很重要。若是真的能抓住庄嬷嬷的把柄,那么老夫人的好日子基本上也到头了。虽然她现在已经过得不太开心了。”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由扯起了嘴角轻轻笑开了。
正如夏姣姣所言,老夫人最近真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她的本命鼠死了,那日抓的几只猫,不仅没有惩罚到,最后还都被清河郡主一起放了。
她现在最痛恨的对象,已经变成了清河郡主身边的小白猫了。
“猫全部都该死,都该死!”老夫人像是魔怔了一般,一直在不停地念叨着,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恨不得立刻就抱几只猫来虐杀。
“老夫人,五老爷求见。”她身边的大丫鬟轻声通传了一句。
老夫人勉强恢复了平静,轻轻地一挥手让他进来。
夏增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老夫人在床上,不过周围都被帘幕遮挡住了,他根本瞧不见里面的场景。
“娘,您没事儿吧?这几日您免了晨昏定省,儿子瞧不见你,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您还是快快养好身子,让我们这些做小辈儿的安心。”夏增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轻声细语地关心着老夫人的身体。
老夫人冷哼,她此刻的模样十分狼狈,头没梳脸没洗,根本就不能见人。至于夏增说的这些关心的话,在她听来纯粹就是一片假话。
“你哪里能顾得上我这个老太婆,这会子才想起来看我。怎么把自己的姨娘和姑娘狠狠地打了一顿,五老爷觉得自己更有男子气概了?”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夏增颇觉尴尬,他轻咳了一声掩盖自己的难堪。他的确是忙于和兰姨娘斗智斗勇,自家老娘这边只听说是因为本命鼠死了,一时气急攻心晕过去了。他早就派人送了补品来了,至于人等到今日才来,的确有些不像话。
主要是他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那只肥硕的大老鼠,他从小也曾见过,还被吓得哇哇大哭过。对那种东西,他真是一辈子都不想看第二眼,无奈那是老夫人的心头肉,比他们这些儿子还要重要。现在总算是死了,他心里也少了几分恐惧。
毕竟以后再来老夫人这边,就不用害怕会遇上那种恶心巴拉的东西了。
“母亲,儿子知错了。主要是儿子最近才知晓那贱/人的真面目,这几日被恶心坏了。想起往日种种,才发现自己被骗了这么多年,连累母亲和兄嫂们也跟着受累。”夏增立刻端正态度。
玉荣长公主死了有七年多了,夏增没有正房,偶尔五房有什么事儿,都是让兰姨娘出头的,的确挺不合规矩的。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我当初跟你说过,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能留她。你偏偏不信邪,后来长公主发现了她,你依然偏帮着她,若不是我觉得你娶长公主受了委屈,当初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一定不会让你留下这个祸害的。她这些年是越发的不像话了,还勾着你不让你收用别的丫头,你们五房一直人口凋零。这点儿已经触犯了我的逆鳞,若不是你现在醒悟过来,再过个一两年我得想法子让你明白,这女人不能留!”
“是是是,母亲说得对。儿子现在明白过来了,只是后悔当初没听娘的话,才让这贱/人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嚣张猖獗。”夏增连连点头,明显就是一副老夫人说什么她都答应的模样。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该收拾就尽快把她收拾了。手段干净些,她毕竟替你把倾儿养大,以后倾儿也要嫁人,你不可做糊涂事儿,跟女儿生分了。”
夏增踌躇着,脸上带着几分为难的神色,沉默了片刻才一跺脚,恨恨地道:“母亲您不知道,那贱/人实在太过阴毒。她手里握着儿子太多把柄,她竟然要求儿子即使不宠爱她,也要给她相对应的地位,不能让后院的下人随意欺侮她。否则她就让她在外面安排的人把我的秘密都泄露出来。”
他阴沉着一张脸,说到后面都已经咬牙切齿了。
“这个毒妇真是一点儿都不忌讳,那些秘密之中也有许多牵扯到她的,她却死猪不怕开水烫。说即使死了也要拉我这个垫背的。母亲,您可得帮帮儿子,我好不容易醒悟过来,不能再跟她一起纠缠不清了。”
老夫人面色一凛,气得直接叫骂道:“看看你找的都是什么人,之前我不让她进家门的时候,你一直跟我夸她贤淑良德,最是孝顺不过了。现在倒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以后找女人眼睛睁大点儿,不要再被狐狸精迷住了!”
老夫人不停地拍着床板,发出“砰砰砰”的闷响声,显然是气得狠了。
“这事儿交给我了,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她若说什么,你应下她便是了。我会尽快让人找出她收买的那人除去,这个祸根不能留了,我们夏侯府现在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再不能出现什么差错。”老夫人低声吩咐了几句。
夏增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步伐已经变得坚定了起来。显然老夫人的保证给了他很大的信心和动力,他现在就盼望着不要再看到兰姨娘那张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