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同于上次,我心里有数,今晚外面太危险,到明天看情况再说。”
一回到公寓,她连忙取出了医药箱。
他手臂的伤口已不再冒血,不过因为相隔时间久了,干涸的血液黏连在衬衫布料上,如果强行分离,势必造成伤口再次出血。
她先用剪刀将他衬衣的袖子截下来,接下来就盯着那处不动了。
“怎么了?”
她咬着下唇,纠结得很,“你会很疼,还会流血。”
左斯翰轻轻一笑,注视着她的目光柔和温存,“心疼我?是不是舍不得老公了?”
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终究伸出手,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布料和皮肤进行分离。
没一会儿,新鲜的血液涌出,她急忙用酒精给伤口消毒,然后用干净的纱布层层裹上。
看着他青白的脸色,她又心疼又好笑,“这么疼,倒不如喊出来,那也是一种释放,有必要每次都不吭气,男人的面子有这么重要嘛?”
“怕你听了会心慌,所以再怎么样都得熬着。况且,男人可以怕老婆,却绝对不能在老婆面前怕疼。”
她想提醒说,两人的关系早就不是夫妻了,不要总“老婆”“老公”的乱叫,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可是看着受伤的他,到嘴的驳斥又咽了回去。
“打开电视看一下新闻,发生这么大的事,新闻里肯定会有播报。”
她走过去将电视打开,果然荧屏上尽是恐怖事件的跟踪报道。
“21点20分:法兰西体育场附近第一次爆炸;21点25分,比夏街枪击;21点29分,共和国大街枪击;21点30分,法兰西体育场附近第二次爆炸;21点38分,夏尔诺街枪击;21点43分,伏尔泰街253号爆炸;21点49分,巴塔克兰剧院枪击,接着爆炸;21点53分,法兰西体育场附近第三次爆炸;22点,博马歇街枪击﹍﹍有100人在巴塔克兰音乐厅被劫为人质,目前最少有120人死亡,为本次恐袭伤亡最惨重的地点。预计受伤人数为200人﹍﹍恐怖分子根本没想要谈判,***裸地就开始了一场针对平民的屠杀﹍﹍,IS组织声称对此次发生在巴黎的系列袭击案负责﹍﹍。”
画面上出现了法国总统奥朗德的直播讲话,宣布法国进入1944年以来的首次宵禁,取消全部航班,关闭国境,呼吁所有市民都呆在家中,不要外出。
他们正心情沉重地看着新闻,依莲的手机响起。
电话里,晨潇的声音听上去急切万分:“我刚得到消息,法国发生了几起恐怖事件,你没事吧?”
“我没事,已经到家了。”
“那就好,尽量不要出去。听说机场都关闭了,我现在人在国外,没法赶回来。”
“你在外面也要当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她想了想,还是如实相告:“左斯翰在我身边。”
那边静默了几分钟,才声音轻快地说:“也好,有他陪着你我就放心了。”
依莲挂下电话,微叹了口气,晨潇刻意轻松的语调,她不是听不出来,可是像他这样好的一个男人,应该早点有自己的归属,而不是把光阴耗在她的身上。
左斯翰也正在打电话,吩咐下属通知到所有员工放假一周。
紧接着,依莲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回是安德烈,听到她安然无恙同样松了口气,叮嘱了几句后就挂断了,他那边似乎出了些事,听上去闹哄哄的。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虽然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都没事,可亲身经历了那样的惨剧,任谁都无法心情愉悦。
凌晨将至,左斯翰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此时电视已关,四周静悄悄的,所以手机的声音听上去格外清晰。
“老左,你还好好地活着吧?”
“没死。”左斯翰没好气地回了两个字。
“吓死我了!刚上网就看到巴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想到你就在那儿,可为你捏了把汗!”
“你应该志愿到巴黎来帮忙,现在这里急缺医护人员。”
“不要!万一我和恐怖分子撞上了怎么办,法国不需要我这样的民族英雄,我老婆儿子可离不开我!”那头立刻义正言辞地拒绝。
“瞧你那点出息!”左斯翰轻嗤一声,忽而想到什么,说道:“让你老婆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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