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冰天雪地，可进了屋却暖暖的跟春天一样。

屋里的装修很简单，大部分家具都是那种老式的木制品，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可君似乎有两个孩子，孙子孙女有三个。那个中年妇女在客厅里，而钱老头的老相好可君却不在。

“喝杯热水吧——”中年妇女笑着说道，给大家倒了水，热气腾腾。

“谢谢——”江林倒也不客气，端了两杯起来，一杯给了孟欣。

钱老头儿也走过来端起了一杯水，可他却没有心思喝，眼珠子转来转去的，脑袋左右晃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小军，你招呼一下客人，我去看看你外婆。”中年妇女说道，随后就上了楼。

小军见妈妈走了，立刻就走到了钱老头儿的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钱老头儿有点心虚，他赶紧喝了两口热水，想要掩盖一下。

“我好像见到过你！”小军突然说道。

“啊？”钱老头儿一下子愣住了，随即他连连摆头，说道：“这不可能，我在国外生活了几十年，最近才刚刚回国，你怎么可能见过我？不可能的！”

“我肯定见过你！”小军又凑近些看了看，更加笃定的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外婆有一张照片，是她留学毕业的时候和一个同学的合照，她给我说过，那个人是个卖国贼，是不是你？”

“——”钱老头儿顿时语噻。

“哈哈哈，没错没错，他就是那个卖国贼。”江林一下子就笑了起来，他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兔崽子了。

“哼，我外婆说了，她这辈子最恨的两个人，一个人当年诬陷她是反动派的那个人，一个就是叛国求荣那个同学！”小军瞪着钱老头儿，那架势是恨不得冲上来揍他一顿。

“——”钱老头儿继续无语，但他脸上的伤感明显的又增加了几分。

“啧啧啧，你还不承认，你瞧瞧你把人外婆伤得有多深。”江林连连摆头。

“不过后来外婆也说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她还常说，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或许也会留在国外不回来了。”小军摊了摊手，装作一副很老道的样子。

钱老头儿的眼睛蹭地一亮，略带激动的问到:“你外婆真的这么说吗？”

“嗯呐，尤其是她退休以后，更是经常给我聊她当年的事。”小军点了点头，旋即又说道:“不过她一说起那个叛国求荣的同学就很生气。”

“卖国贼！叛国求荣！”江林笑着起哄，唯恐天下不乱。

可钱老头儿却忽略了自己被骂的那一点，老脸带着一起红润，低声的问到:“你，你外婆她，真的经常提起我吗？”

“我外婆她——”

“是，我经常提起你！”小军的话还没说完，一个苍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众人循声望去，小军的外婆正在二楼楼梯口，双手扶着楼梯把手，一脸怒容的看着钱老头儿。

“可君——”

“不要叫我！”可君似乎有些生气，她抖着手指着钱老头儿，颤声问道:“你，你怎么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