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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七章 没有一个脾性相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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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金百万得意大笑。真是个中看不中用、还无自知之明的绣花枕头,近些年最可乐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实在惨不忍睹,众人摇头散去,真不用再看了。案前只留下这个不怕丢脸的年轻人继续在那里一笔一划将诗词写完。神态坦然自若,好像自己写的是什么绝世书法似的。

这让金百万高看了一分。虽然人蠢不可救,但定力倒是难得。不过他金百万岂是轻易饶人的?

李佑写完后,自有小童将纸张贴在壁上,与其他所有诗词一起供人观赏品评。

不过今日赴会的文人士子们还算厚道。没有谁尖酸刻薄的讽刺李佑书法。只能视若无睹看都不看了。惟有那负责刻字的工匠才不管字好字坏,飞快的抄下李佑之词制版。

李佑来得最晚,已经是最后一个了。他写完没多久。蒋先生便宣布道:“园主人道,诸君才华不分轩轾,何用分等,共入雅集传于后世。”

又指着壁上李佑那篇,“惟有此篇,列为末等。其人为…”

蒋先生仔细瞧了半天,也没在上面看到署名。难道是他羞于留名?

园中众人目光齐齐看向李佑,却见他莫名其妙的仰天大笑三声:“哈!哈!哈!”

又见他转身朝园外走去,边走边高歌道:“北郭青溪一带流,红桥风物眼中秋,绿杨城郭是扬州。西望雷塘何处是?香魂零落使人愁,淡烟芳草旧『迷』楼。”

渐行渐远,那背影消失于葱葱绿树中,又是一首高歌传过来,“白鸟朱荷引画桡,垂杨影里见红桥,欲寻往事已魂消。遥指平山山外路,断鸿无数水迢迢,新愁分付广陵『潮』。”

绿杨城郭是扬州,垂杨影里见红桥,越品越妙的词…众人不禁赞叹道,当为今日之最也。

这浣溪沙二首莫非是他所写?再看壁上此人那篇文字,虽然字丑到难以入目,但细细看来确实是方才所歌两首。这不是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是败絮其外金玉在里啊。

此人会有如此才华?江左一带何时出了这等狂放不羁的才子?金百万隐隐感到有些不对,顾左右而问道:“谁知道他是何人?”

半晌,有一『妓』答曰:“奴家识得,是我苏州的李探花先生。”

此名在当今诗坛如雷贯耳,大家只能争论他是不是三百年来第一…闻者无不大惊失『色』,他就是传说中的天授诗才李探花?

不会错了!一个苏州男人或许会认错李探花,但一个苏州名『妓』绝对不会认错,甚至连李探花的背影都不会认错。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觉得今日的遭遇很怪异。不敢说诗词天下第一、但至少公认是江左魁首的李佑隐姓埋名跑到这里写了两首词,然后被他们嘲笑后定为唯一的末等,这要传了出去…

这不是叫人笑掉大牙么!这不是李探花丢脸,这是他们扬州士子丢脸!更别说李探花不但是才子,还将到扬州城作父母官。

金百万定要较劲是不开眼,他们有目如盲是不长眼,李大人故意胡『乱』涂鸦是看他们不入眼啊…

尚不知发生了何事的印工拿着几本书册找到此间主人金百万,禀告道:“金老爷,本次的《幽园雅集》已经印好了,末等也照着吩咐标明。”

金百万愤怒的接过书册,三下五除二撕得粉碎。

什么雅集!今天这事传开后,只怕要臭不可闻了。好好一场修禊盛会,被这李佑这么一搅,连带他的幽园,成了扬州城的大笑话!是不是一把火烧掉算了?

顷刻之间,请来的文人士子散的干干净净,仿佛谁也不愿再留于此地充当笑话背景。

却说李大人捣完『乱』,神清气爽的上了画舫。他想着自己与这金家结了仇,便抱着知己知彼的念头向船家打探起金家情报。虽然并不怕,但多知道些总不是坏处。

“金百万在我们扬州也是个传奇人物,十几年前还穷困潦倒,甚至为糊口将女儿卖给了养瘦马的妈妈。可到今天,转眼间却发下如此之大的家业。”

“但他也有烦心事,没有儿子继承家业,除了卖掉的大女儿还是只有两个女儿。一个嫁给了盐运司运同,一个还待字闺中。”

“哪能不娶小的?这几年他娶了十几个小妾,据算命先生所讲,金百万当年卖女损了阴德,命中无子。他娘子想念大女儿也哭得眼睛都快瞎了。”

五万两,相当于两千名高级织工的一年薪资…李佑小小震慑一把,再次感受到大盐商的雄厚财力,不jin笑道:“谁要能找到这个人,岂不一夜

ao富了。”

“是呐,谁不想找到?但线索委实不多,当年被mai时也不过三四岁,到现在有十八圌九岁了,相貌如何身量多高全都不知,只知道小名宝儿。不晓得去了何方,连她自己大概也不记得幼年事,所以难上加难。”老船家感叹道。

宝儿?金?金宝儿?靠在船边的李佑浑身巨震,差点惊得一头栽进水中,不能如此巧合

a?

小竹和张三显然也意识到了,齐齐失se的看向老圌ye,只有崔监生没什么感觉。

冷静…冷静…天下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李佑一边对自己说一边追忆起金姨酿的过往言行。

记得前年夏天时,就是他在县里负责祈雨的那个夏天,有次金姨酿对小竹说:“你还有母qin,我连父母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只知道是扬州人,这些年来也只好认了命。”

来自扬州、十八圌九岁、姓金、名宝儿、幼年被mai来mai去…金姨酿的这些条件无一不符合,无一不对照的上。

李佑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现在也有点发懵。

如果是真的话,自己几房妻妾中,出身最低、最没背景的一个难道反而是最强的一个?

李佑又记起,就在刚才自己可是把金百万的脸抽到肿的不能再肿了。自己的老丈人们,liu、关、程或者还有金,怎么没有一个脾『性』相合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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