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有些沉默,宇文逸风忽然想起一件事,向两个哥哥道:“今天早上郗子祈代表郗家来送礼,说他父亲明日必到。我还真没想到郗昶能来。”
郗子祈是太傅郗昶的次子,一向和宇文逸风交厚,和宇文家的其他两位公子也很熟。芷烟和凤藻都是郗子祈的妹妹,那时两家有意联姻的事,彼此都知晓。因此听宇文逸风提起,宇文啸风不禁瞥了他一眼,宇文逸风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却装作没看见。
宇文长风低头微一思忖,淡然道:“他日我必要亲自登门向恩师谢罪,辜负了他的盛情美意。”宇文逸风却不屑:“谢什么罪?你又没罪!难道说你做了他的弟子,就成了他家的半个儿子?没有道理嘛。”宇文长风笑着推搡了弟弟一下。
宇文啸风正笑着,婢女瑞雪自屋外走进来,向他拜了一拜,道:“大公子,少夫人差人来请您回去。”宇文啸风听了这话,只得起身告辞。见两个弟弟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他自我解嘲道:“我是有家室的人,哪能和你们一样。二弟三弟,愚兄先走一步。明天要忙一天,你们也该早点歇了。”
他走后,宇文逸风撇撇嘴道:“大哥当定了老婆奴,你不要学他。”宇文长风微微一笑,想起溪月,心里忽然一阵激动。“得了得了,明天就娶了,现在不要想她了。”宇文逸风拍了下案几。
“奇怪了,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她。”宇文长风支颐望着宇文逸风,饶有兴趣的问。宇文逸风哼了一声,道:“自你那时从洛阳回来后,经常是这副心不在焉的神情,若不是想起她,你又怎会笑得这么奇怪。”
“我笑得很奇怪?”宇文长风诧异的问。宇文逸风故作神秘,点点头,道:“很奇怪,太奇怪了。简直是难得一见的奇观,咱们家才高八斗、循规蹈矩、卓尔不群的二少爷,居然也会思春。”
宇文长风听他第一句就觉得不对,听到最后一句,果然是在揶揄他,气得随手抓起一卷帛书往他脸上扔过去。宇文逸风早有防备,机敏的闪了一下,接住了书,笑道:“读书人居然扔起书来,你这秀才莫不是要造反。”
宇文长风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宇文逸风支颐自语道:“真想快点看到她的样子,看看她是何方神圣,居然令你思之念之、寤寐求之。”他低头看了案几上裂成两半的砚台一眼,再看宇文长风一眼,心中竟起了莫名的担忧。担忧什么,他却不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