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两人嘴角含笑环顾四周:一个是知府,一个是林默。只不过知府是冷笑,林默却是轻松而笑。
原因很简单:宁采臣的文章真的很好!非常好!好到林默这个外行人都能轻松辨别出来!
“宁采臣的文章不仅在结构章法上毫无破绽,而且对典籍的理解也到了极点。甚至不仅如此,在这些理解上,他还有许多提出了新的看法与思想!更难能可贵的是,这新的想法甚至有极大的可操作性,能够与时事相结合,开辟出一条切实可行的方法来!”
“认真的说,这已经不只只是一篇经论,甚至可以拿出来当成一篇策论,还是能够上承给京城的!即使是本官,也不敢说自己就能写出更好的来!”
“这样的文章,本官当然毫无疑虑的给了府试头名!你们谁不服?站出来!让本官看看是何等天才人物!给本官开开眼!”
知府大人连声发问,现场却一片鸦雀无声。
这位知府大人此时盛怒非常,双眉倒竖,怒火几乎要从话语中显形!
“本官活到现在,主持过乡试县试府试,见过的学子多不胜数,却从未见过如今情况!”
“学子们不满结果,就联合起来,鼓动民意,质疑官员?威压官员?可笑!你们把朝廷命官当作什么?!”
“朝廷爱才,陛下怜才,才有府试,可若是都是你们这些不遵法度,肆意质疑官员,动不动就携众犯上的家伙,还要什么府试?还不如都给我滚回家中,给后来人让位的好!”
这连番呵斥威势十足,在场的学子们惊慌失措,纷纷跪倒在地,叩首不已:“我等知错,望知府大人饶恕!”
这时候,在场除了知府一行,就只有两人没有跪地。一是苦笑不止的宁采臣,二是站在宁采臣身边的林默。
知府大人目光一瞟,在林默身上略略停顿了一下,就继续扫过满地学子,一言不发,只害的众位学子们愈发惶恐,跪地颤抖。
过了好半晌,知府大人才开口道:“罢了,本官也不是不明白事理。你们寒窗苦读多年,如今不能上榜,心中苦闷,这才被人挑拨,也是可怜得很。”
一众学子们赶快呼喊:“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大人明察秋毫啊!”
“好吧,这样,本官怜你们初犯,也就不惩处你们了。望你们从今以后,多审视自身,别再被人扇动,闹出今日之事!”
众学子大喜,纷纷叩首拜谢。
但正在众人以为事情就此结束的时候,知府却又喊道:“顾常何在?”
也叩拜在地的顾常起身,惶恐道:“学生在此。大人有何吩咐?”
“这诸多学子都无甚功名,这才被人挑唆,本官可以不多追究。但你身为府试第二,竟然也参与其中,无异于助长其势,不得不罚!”知府大人语速极快,毫不迟疑道:“按理来说,当削去你的功名,但本官怜你才学,就将你与徐威顺序互换,你为金华府试第三名,他为第二名!”
顾常听了,顿时又惊又惧,有心喊上一声不公平,但一触及知府的冷冽目光,再环顾四周纷纷躲避自己视线的众位学子,只能张大嘴巴长叹一声,悲苦道:“学生领罚!”
知府满意点头,又环顾四周一圈,喝道:“怎么还围在这里?难道觉得本官罚的轻了?”
在场学子们顿时不敢再多停留,向着知府大人一叩首,就四散而开。只留下宁采臣和林默站在原地,正对金华知府。
金华知府也不急着前来,而是先和身边的官差们说了几句,令他们离开,这才过来道:“宁采臣,你来了。”
宁采臣赶忙施礼:“见过知府大人。学生不才,给大人惹事端了。”
“哈哈,这是哪里话。”知府大人哈哈大笑:“你哪里给本官惹麻烦了,若不是你确有真才实学,本官岂会将你作为府试头名?又怎么能将这些学子们驳斥回去?!”
这是实在话,如果不是宁采臣有真本事,这位知府可弄不了这出来!
“总之多谢知府大人回护。”宁采臣再道谢一句,就向他介绍林默:“知府大人,这位是林兄。学生先前向您说过的,就是这位先生一路护送,我才能安然到达金华。那灵符册,就是林兄法器。”
金华知府听了,顿时目光一亮,冲林默道:“这位就是林道长?本官王生,见过道长!”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