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正时分,内阁首辅丁魁楚通敌叛国拒捕被杀和朱由榔殿中焚信换臣心的事已经传开来了,内廷之中的大小侍监们也都听说了此事。
“宗主爷,小的实在想不透,这首辅大人好端端的怎么就通敌了呢?朝中没了他,咱们在外朝可就少了一大强援了啊,还有皇爷在这事上反应怎会如此迅捷?以皇爷平日里温顺的性子,绝对做不来这事啊,真是奇了怪了。”
王太后的贴身内侍夏国祥和王坤,两人一绯一绿,一前一后的走在王府宫城通往内书堂的路上,前者挺胸凸肚,顾盼自如,后者却是下腰躬身,紧跟在前者后头,一副耳提面命的样子。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小子都不懂,真是枉费了咱家平日对你的栽培啊!”
“小的愚笨,还望宗主爷明示。”
王坤慢悠悠的走着,一边走一边道:“你说在这整件事中谁获利最大?”
“容小的想想,对了,是柳庆总兵,庆远伯陈邦傅!
今日早朝皇爷论功行赏,就他赏赐最重,如今已封侯爵,开府梧州,赐坐见九卿,入不揖出不送,一朝之间享尽殊荣,难道真是他?”
“哼!昨夜发动兵变的是他,灭杀丁中翘一家的也是他,吞并城外京营的还是他,你说这幕后的策划者除了他还能有谁?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地方兵头,竟也有如此心机和野心,不简单啊!”
“宗主爷,那您说咱们以后该怎么办啊?”
“以不变应万变,且看他下一步如何行事,咱们再见招拆招,更何况他现在也没针对咱们不是?
看来得寻个日子和他好好亲近一番了,若是能让他成为第二个丁中翘,那就再好不过了!”王坤说完轻轻一摆手,把这话题错过去,然后看了眼夏国祥,郑重的道:“太后那边你可要侍奉好了,关键时刻,她可是咱们的护身符,能保命,听明白了没?”
“小的明白。”
“明白就好,咱家先走一步了。”
夏国祥站在原地,看着王坤渐行渐远的身影,思绪还停留在前一个问题上,心道:“这件事中,好像皇爷得利也不少。
有丁魁楚的例子在前,那些心怀鬼胎的士绅暂且怕是都把那股子歪心思收了起来,再也不敢顶风作案了,梧州行朝里的这股子暗流算是被皇爷化解了,同时还博了个善待大臣,贤德仁厚的美名,挽回了不少之前因闻警而逃产生的不良形象。
若焚信换臣心这招真是皇爷自个想出来的,那咱们这位皇爷也不算太无能啊!这大明说不定还能再延续个几年,未必会速亡呢!”
……
马吉翔现在很高兴,船队马上就要抵达肇庆了,他仿佛看到锦衣卫指挥使的官位已经在向他招手了,站在船头,他一脸的意气风发,很想学文人士子那般当场吟诗一首,舒展豪情,可惜不通文墨,只得作罢。
正在这时,护卫在旁的两名御前亲卫彼此使了一个眼色,齐刷刷贴上了马吉翔,马吉翔感觉到了身后的一丝异常,诧异的回身一看,还没等他开口斥责,后脑勺突然一阵剧痛,紧接着身子一软,晕厥了过去。
“马大人,对不住了,皇爷有命,要送你上路了。”
用掌刀劈晕了马吉翔的那个御前亲卫在马吉翔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后,也不管他晕厥后是否还能听到,便同另外一名御前亲卫合力将其身体抓起顺势抛入了江中。
晕厥下的马吉翔没有半点挣扎就沉入了江底,喂了王八,可惜一代“精英”政客,遇到了不按规则出牌的穿越客,还没来得及施展他那如火纯青的马屁功就稀里糊涂的被弄死了。
当天,船队中剩余的马吉翔亲信骨干,也都被皇帝派去的那几十个心腹亲卫趁机处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