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江立刻笑道:“可以,可以,这是自然的,你也累了,我这就给你送回去!”
郑光打了个哈欠,疲劳的说道:“那把我送回去之后,三叔可别忘了安排人过来接文长那胖子,他那么胖,体质还不好,肯定比我还累,说不准一出考场就要睡倒了。”
郑江笑道:“放心好了,一切交给三叔,来来来,快回去,回去给你洗个热水澡,好好儿一觉睡他个一天一夜,起来以后,三叔给你弄咱们苏州的家乡菜来吃!”
郑光笑道:“那就多谢三叔了!”说完,郑光上了马车,在马车上就眯着了,等到了府上,郑江先一步去吩咐下人赶快少热水给郑光洗澡,郑光以自身的洁癖为动力,强撑着眼皮洗了个热水澡,把身上洗的干干净净,换了一身干净的内衣,这才舒舒服服的跑到已经暖暖的炕上,被子一裹,一沾枕头就着了。
话说张居正在科举考场上也是以速度闻名的快枪手,一旦找好立意便文思泉涌,文采虽然不能说是最优秀的,但也是在第一梯队之列,尤其是在最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在郑光家里组织的学习会上,和诸多本科优秀举子相互切磋勉励,觉得自己的学问大有长进,更加有信心,看到本次科考的题目之后,略一思索,就觉得文思泉涌,所以相当有信心。
不过让他感到郁闷的是,每当他以极快的速度把文章写好之后准备交卷的时候,总是能看到考官的桌子上已经摆了一份考卷,三场考试,每次都是如此,总是看到另外一份考卷已经躺在了那里,好像在嘲笑他一样,这让他相当不爽,便偷偷的瞧一瞧那卷纸上的字迹,却觉得十分眼熟,细细一想,这可不就是郑光的笔迹吗?那极为标准宛若印刷体的楷书,就是郑光的特色。
他四处张望,没看到郑光,今天交卷也是一样,最后一场考试了,他想追上郑光的进度,便以最快的速度把策论完成,检查一遍之后便誊写交卷,结果临到交卷之时,还是看到那承载着熟悉字体的卷子躺在那里,考官还在观看,似乎非常欣赏,抚着胡须,不断的点头。
一抬头,考官看到张居正交卷了,想到这三次每次都是如此,也难得开口笑了笑:“你与那考生莫不是在比谁快?这会试可容不得你们比试谁快,还是要看真才实学的,关乎未来的考试也容不得你们乱来,不过我观此考生是有真才实学的,文章写得极为扎实,就是不知你如何?”
张居正的好胜之心被激起,双手奉上自己的考卷,递给了主考官,主考官笑呵呵的接过考卷,稍微看了看,抬头一看张居正没走,便笑道:“你莫不是真的以为老夫能在这里给你一个评语?快回去吧,等着放榜就是!”
张居正愣了愣,也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了,会试考卷是需要在极为正式的状态下由大家一起阅卷总结,绝对不像童子试的时候,可以由知县知府和提学来决定谁优谁劣,自己也笑了笑自己甚至不如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稳重,告罪之后,便离开了考场,会家里休息了,这心态一放松,张居正也觉得困顿的紧,走出考场,书童早已在外侯着,张居正便随着书童离开了考场,回到自己的邸店里睡大觉去了。
至于徐胖,这次倒是难得的稳重了些,写文章的时候不再像之前那样激扬文字挥斥方遒,而是处处小心谨慎,以圣人之言来表述自己的想法,并没有过激的文字出现,等文章做完,他自己审视自己的文章时,都有些吃惊,因为他几乎完全无法看出这篇文章出自不久之前还锐气十足的自己,心下暗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又想起那时郑光的眼神,咬咬牙,交了卷。
等到徐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八天的下午接近晚上了,徐胖见识过郑光做文章的速度和质量,知道郑光肯定在自己之前交了卷,还担心郑光把他给丢在这里了,结果一出考院门便听到了郑江在呼喊他:“文长!”徐胖一看,果然是郑江朝着他挥手,徐胖连忙走上前,恭敬道:“麻烦三叔了,平之那小子,肯定已经回去了吧?”
郑江微微笑道:“是啊,平之是第一个交卷出来的,今儿个早上就出来了,回家洗个了热水澡,早就睡下了,文长,咱们回去吧,你也洗个热水澡,睡一觉吧,我看你也累的慌。”
的确,徐胖的黑眼圈十分明显,面容也极为憔悴,便不好意思的笑道:“还真要多谢平之教我如何使用小锅煮饭吃煮水喝,否则这几日当真是熬不下来,第二天开始贡院里已经有捂着肚子喊肚子疼的士子了,也多亏我都是吃热饭喝热水,这才能撑到今日。”
郑江笑道:“光儿那孩子对这方面可了解的多着呢,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那么多东西的,呵呵呵,来来来,咱们回去吧,好好儿的睡一觉,别的就先别管了。”
徐胖点了点头,随着郑江上了马车,往郑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