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朝阳也照做了。
王菁慎重向他施礼,“多谢知县大人支持。”
乔朝阳还礼,“不必客气,都是为了百姓。”
原来还抱着看戏心思的衙役,倒是不敢了。
做完这些,她开始重新检查这些隔离的患者,看有没有误诊的情况。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个人不是疟疾,是吸血虫病。”王菁说道。
陈老大夫道:“《书?金縢》云:惟尔元孙某,遘厉虐疾。虐疾,重病也。”
王菁道:“您老人家所谓的疟疾,难道不是周期性规律发作,全身发冷、发热、多汗,长期多次发作后,可引起贫血和脾肿大的症状吗?”
陈老大夫摇头:“姑娘,你所说的这种症状叫打摆子,不是虐疾。”
照他这种说法,很多病都可以称为“虐疾”了。
王菁这会儿也拿不准,这老头到底是在拿同音字给跟自己诡辩还是怎么的,不过大地震过后,以他的年纪还愿意守在这里,总得是值得人尊敬的,王菁也不欲过多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你可经常间歇性咳嗽,且胸痛,痰中带血?”王菁问那患者。
那患者连连点头,“对,对,姑娘说得对。”
陈老大夫暗暗后悔,早知道就不多嘴问刚才那一句了,他明明也听到那患者咳了一声,却没细想。对,他就是在跟小姑娘用“虐”和“疟”诡辩,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饶他阅历再丰富,也慌了神。可人要脸,树要皮,无论如何最先想到的还是要保住自己的名声。
“是不是下水摸鱼了?”
“对!对!对!自打地龙翻身之后整天饿肚子,馋极了就想着捉些鱼虾打打牙祭,谁知道鱼没摸到,倒是把自己摸出病了来。”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姑娘,该不是能掐会算吧?连他做了什么都知道,“我这病你能治吧?”
“能,发现得早,驱虫就行了。”王菁安慰道,提笔开了药方,交给紫鸢去抓药。“但人必须还在这里住着,好了之后记得不要喝生水。”
血吸虫病的宿主钉螺一般生活在草滩、池塘、沟渠等野外有水的地方。人们如果接触这些水,血吸虫的幼虫尾蚴就容易进入人体,造成感染。同时,受感染者的大便中会带有毛蚴。如果在野外随意排泄,毛蚴通过水进入钉螺体内,就会造成大规模扩散的恶性循环。患者粪便是血吸虫病的最大传染源。
”姑娘刚才不是说青蒿是治疟疾的?那怎么给这个血吸虫病人开的药里也加了青蒿?”陈大夫问道。
”青蒿可以杀死这些吸血虫,就是痢疾也可以用。”
陈大夫暗道:听听,成神药了,包治百病!
“仙女大夫,快来给我也看看,我也咳嗽,我也不是疟疾吧?”不少人喊道。人好,心善,又愿意助人为乐,这不是上天派来解救他们的仙女是什么?
老大夫们暗暗撇嘴。
这一段湖又多,水又广,不下水摸鱼才怪,你拿这混江湖的手段唬谁呢!
现在喊“仙女”,等把你们治死了,再后悔也晚了!反正这狂妄小姑娘治过的人,他们是一个也不会治的,免得被她治死了,家属怪到自己头上。
王菁却暗暗皱起了眉头,除了吸血虫病人,她又发现了乙脑患者。青蒿虽有截疟、解暑、清热的功能,但用它治乙脑远远不够。
这次地震留下的后遗症,远比她想像中要厉害得多。况且这些老大夫也不见得会配合她,而这些病人,多一天就多一分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