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倾走到一处小摊面前,拿起一张面具带上,转过身来,笑道:“你瞧着这张面具如何?”
银色面具上,月白的昙花静静绽放,衬着洛倾灵动的眸子越发迷人,一张薄唇带着浅浅笑意。莲肆看得心头一跳,面上却若无其事道:“甚好!就这么戴着吧。”
洛倾得意的大笑一声,又抽出一张银色面具给他戴好,这才满意道:“这张面具甚是适合你,掩去了周身邪魅之气,倒显得温文尔雅了。走罢,陪我去瞧瞧昙花。”说罢,她又朝着前方涌去。莲肆缓步跟在后头,用手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嘴角是拭不尽的笑意。
一路上,茉莉、玫瑰、牡丹,各式各样的花不分季节的在此绽放着,花田里立满了观赏之人。洛倾一路走过去,都能听见满口的赞叹之语,心头不由赞叹,魔族中人果真是最会享受的。再往前,便是那一片的昙花地。昙花还未开放,无数朵花苞似陷入沉睡,唯有片片绿叶在黑夜中神采奕奕。虽说并未开花,可花田里早已候了无数个爱花之人,痴迷地等待。
洛倾有些失望地四处张望,偌大的花田里,四处涌动的人潮,鼎沸地人声中,她竟无端感到寂寞。忽然便想起了颜止来,那一身洁白的衣袍不就如这昙花般迷人,她恋他想他盼他的情不也就如她此刻盼着昙花的心么。就在她失神之际,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惊呼,霎时便见漫天的蝴蝶翩翩起舞,紫色的月光洒落在花田,一切都显得那般不真实。再低头看时,方才还闭合着的昙花不知何时竟悄然绽放,微风拂过,花朵轻轻晃动,满世界的洁白,竟如身在幻境一般。
洛倾有些欣喜地在花田中奔跑,清脆的笑声四处弥漫。似乎有人在喊她?是谁?这声音如此熟悉。她迷茫的转过身去,是他,他怎会到此处来?是来赏花还是来看她?为何他的眼神那般温柔,瞧得她都快要窒息。她由衷地笑了,笑的那般美,以至于面前那人微微的愣神都被她瞧在了眼里,她轻声的唤他:“颜止......”
一阵喧天的吵闹声盖住了她的呼唤,她有些诧异地侧头,许久不见的魔灵正着一身紫纱裙向她走来,笑盈盈地看着她,道:“神女,欢迎你到魔族来做客,这绽放的昙花之夜可得你心?”
她迟疑一下,仍是点了点头。魔灵又亲切地执起她的右手,依旧笑着道:“在我魔族,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若是客人喜爱这昙花之夜,便要穿上紫纱服饰,与友人在昙花丛**舞一曲。既然神女极为欢喜,请让尊上替你穿上紫纱衣衫罢。”
莲肆闻言,身子微震,复而又满眼期待地看着她。魔灵说的不错,魔族确有这样的规矩,可她不曾说的是,穿上紫纱的女子便是答应了男子的求爱,相守相伴一生,受紫月的祝福。
洛倾微微一愣,再朝面前的人看去,果见莲肆正凝视着她,她不禁心中苦笑,我是怎的了,莫不是魔怔了么,怎会将一身红衣银发的莲肆看作是他!真真是可笑至极。她扫视了一圈花田,果见每一个女子或是着紫纱裙,或是紫色披肩,与身旁的人儿翩然起舞。心下怅然,若是此刻能替她披上紫纱的是颜止多好。苦涩一笑,她便点了点头。既然是出来散心的,就抛开一切,尽情的玩罢。
莲肆有些欣喜,不管阴谋也好,真心也罢。若真能就此将她捆在自己身边,他便再也不会放手。他拿着紫纱的手微微有些发抖,瞧着带着银色面具的她,就要为她披上紫纱。
“洛倾~!!!”
远处传来一声呐喊,洛倾循声望去,便瞧见一身玄衣的血凤边跑边向她挥手,她赶忙朝着他挥了挥手,大声道:“血凤,我在这里!这里!”在她身后,莲肆一双眸子忽然变得黯淡,果真是天意如此么!他不由苦笑一声。
血凤飞奔至二人跟前,踹着粗气道:“总算是找着你们了。路上听人道这昙花田里有一绝代佳人,身着紫色长袍,脸带银色面具,我想着前来碰碰运气,竟真的是你。”又侧目瞧了瞧莲肆,诧异道:“咦,你竟是答应了莲肆的求爱了么?唔,这样也好。至少莲肆是个心热的。你和他在一起倒也能活出真性情来。”
“求爱?”洛倾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莲肆正捧着紫纱立在原地,她再环视一眼周围,也就明白了。心里虽然气愤,却也并未多言,只对着血凤道:“既然你能寻来,那丹药想必也带来了。既如此,你便将丹药交予他服下,我二人也好回招摇山看看。”
“洛倾,你听我说......”见她有些气了,莲肆赶紧解释道。
洛倾抬了抬手,阻止了他即将说出的话,淡声道:“无需多言。既是朋友之情意,又有何妨!你且先服下丹药,调理了身子才是。”说罢,便示意血凤将丹药交给他。
血凤左右看了看,也不敢多言。伸手在怀中摸出一个小瓶来,想起颜止的嘱托,边递给他边道:“服了丹药,需要闭关修行三年,直至丹药完全浸透,骨骼再无火焚之感,方能出关。”
莲肆闻言,微微皱眉,疑惑道:“他颜止炼药,何时需要如此长久了?莫不是在诓我罢。”
血凤尴尬地挠了挠头,想起那日颜止说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