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她醒了......“真神,神上,神上不是一直由您跟魔君守着么?”
“莲肆...莲肆!对,一定是他!”颜止有些语无伦次,却又像是看到了希望。他真怕,真怕她醒来会忘了他,天知道他踏进桃林,自云头上看见空空如也的冰棺心头有多恐惧。他真是怕极了,竟忘了随她一同失踪的,还有那莲肆魔君。
他缓缓舒了口气,顾不得再次流血的胸膛,摸了摸衣袖中的九转还魂草,喜滋滋的腾云而去。
红漓愣怔的看着他离去,心头的情绪激烈的翻涌着。醒了,她终于醒了。他突然想落泪,因为激动。六万年了,他等了六万年,盼了六万年,熬了六万年,总算是把她盼回来了。
曾经他以为,是他支撑了她这座招摇山,支撑了她的宅院,直至她沉睡,差些灰飞烟灭他才幡然醒悟,是她!一直是她给了他新的生活。想着以往日日同野兽厮杀的日子,他才恍悟,他的生活已平静了多年。
可是,神上,既你已醒来,为何变得如此冷漠,竟不到宅院看望一眼便离去。莫非真如真神所言,那场浩劫已将你的记忆夺走了吗!
红漓怅然长叹一声,转身离去。身影尽显沧桑。
魔族。颜止一路急行,顾不得劳什子规矩,直接打进魔族都城。站立在魔都墙头,俯瞰整座城,条条街道都堵满了人,个个如临大敌,手持兵器,跃跃欲试。
他冷眼瞧着下方的人群,神君威压慢慢散发出去,方才还斗志林云的魔兵,此刻皆是俯趴在地,哀声痛呼。
僵持一阵,依旧未见莲肆身影,他薄唇轻启,声音犹如极地冰雪,冻人三尺。他道:“莲肆,滚出来!”
城中忽然静极,颜止的声音一遍遍在四周回荡。莲肆依旧不曾出来,他有些怒了,抬手一挥,一阵风便如利刃刮向前方。所到之处皆是惨叫连连。
等了片刻,依旧无人回应。他心中的焦急、怒火快要达到顶点,他怒吼一声,飞至半空,再次喊道:“莲肆,滚出来!”
声音听着极为隐忍,似是再得不到回应,便会失控。楼下趴着的人群骇得瑟瑟发抖,无论平日里多么英勇善战,此刻却极度希望,他们爱戴的那个君王能现身相护,更有人已四处探首,期望能看见许久不见的君王身影。然而令他们失望的是,什么都没有。
四周愈发寂静,颜止双眼通红,缓缓抬起右手,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满城的性命在他看来犹如蝼蚁。
“既然你都不珍惜,我便替你毁了如何?”颜止淡漠的说完,掌心逐渐集力,渐渐生成光圈,白中丝丝红色环绕。
“手下留情!”
就在他欲出手时,一声急呼传来,他循声望去,正是那一身红衣的莲肆急奔过来。再向后探去,黄黄绿绿一群人,却无一人是她。他赶忙收回手,慌得奔向前去,一把拽住莲肆的衣领,吼道:“她人呢!”
莲肆闻言一愣,木讷道:“谁?”
忽而忆起什么,脸色顿时煞白,他紧紧抓住颜止的衣袖,颤声道:“倾儿,倾儿不见了?”
“你少来这套!”颜止轻蔑的扫他一眼,将他一推,怒道,“我走时便只有你守着她,不是你还有谁!说!她在哪里!”
莲肆颓败的跌坐在地,喃喃道:“怎的会!竟会有人能骗得过我!”
颜止一听,再次拽着他的衣领,急道:“你说什么!”
莲肆呆愣的望向他,似乎还未从残酷的事实中缓过神来,他喃声道:“你走后不久,魔灵便来寻我,说布谷欲率领魔族讨伐天庭,请我回来处理。谁知我急急赶到魔族,魔灵正在殿中处理文案,对此竟是一无所知。我又去了布谷的住处,他正酿制昙花酒。我恍然忆起那时魔灵的异常举动,生怕出了差错,赶忙往外奔,却在石者山便收到传书,说你杀进魔族......”
后面的事不言而喻,颜止听完他的话,脸色一片惨白。如此精心算计!是谁!
忽然,他疑道:“如你所言,那魔灵定是他人假扮。依着你的修为,怎会探测不出?”
莲肆不敢置信的闭上双眼,惨笑道:“事实确是如此。探测不出,只有一种可能,那人修为的确在我之上。我初时以为,以为是你想要将我赶走,这才想出这么一计。”
颜止沉默的看他一眼,转身离去。若真如他所言,那贼人设计盗走倾儿肉身,定是有所图谋,倾儿此刻的处境太过危险。他必须尽快找到她!
想到这里,颜止加快了脚程,散开灵识不断的探寻洛倾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