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还不走?”颜止瞟她一眼,有些不满,“本尊在此受限,自是要保了命去。你如此拖累,莫非同这秘阵有何关联不成?”
说罢,他还满是怀疑的看向她。
洛倾脸色愈发难看,瞪了他一眼,转身跳进水中。瞧着她愤然离去,颜止默默的注视着她,眼眸深邃。直至全然看不见她,这才朝前走去,扑通一声扎入水中。
湖水很深,沉下去数米,果真瞧见一片网子,他游近跟前,尽量不碰触网子边缘。穿过中间的洞,远远便瞧见洛倾的身影,他深情地望她两眼,便开始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几尾鱼儿四处畅游,并未发现白衍所说鲛虫身影。他舒了口气,在水下不比地上,他赶紧往上游去。
游动带起的水浪压制着他的身躯,他吃力地摆动双臂,有了一段距离,他渐渐感到力竭,抬头望了一眼已经能看见的亮光,他努力支撑着身子往上赶去。
似乎过了千万年那般长,他总算游到了湖面,探出头深呼吸几口气,胸腔里的浊气尽数排空,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望着岸上面色焦急的洛倾,心中一阵暖意。想着初时醒来,她那淡漠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
抬眸对着她牵了牵嘴角,却见她忽然脸色大变,对着他大声喊着些什么,奈何隔得实在太远,他听不大真切。再定定的瞧了瞧她的唇形,“虫......鲛......鲛虫......”
他猛地回头,看着身后不远处不断上涨的水柱,心头警铃大作。如此小心翼翼,竟还是被它察觉。大战必不可免。回头眷念的望了她一眼,自袖中抽出匕首,眼神决绝。
水柱仍旧在上涨,忽闻一声长吟,一鲛虫自水面跃出,高大的身子盘旋在水柱旁,愤恨地盯着他。一身乌黑的鳞甲不断往下滴落着水珠子,大嘴微微张开,洪亮的声音立时四散开来:“奸诈小人!若非鱼香来报本王还不信,竟胆敢撕开网子妄图逃走!哼,拿命来!”
说罢,盘旋的蛇尾瞬间散开,朝着湖面一拍,那数丈高的水柱便朝着颜止砸下来。颜止不敢大意,奋力朝一旁游去,然而此刻的他不过一介凡人,哪能快得过那水柱的速度,不过游出两米,那水柱便倾天而下,直接将他再次砸入湖中。
岸上数人心惊胆颤的望着湖中,洛倾不断挥舞着火灵鞭,妄图帮上些忙,那一道道红色的鞭刃过去,刚一接近湖面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可她不敢放弃,不愿去细思为何对他这般在意,只一遍又一遍挥舞着火灵鞭,似乎这样能让她好受些。
时间渐渐过去,颜止还不曾冒出水面,鲛虫也沉入水中,看不到水下究竟战斗得有多激烈,只时时涌动的水花提醒着她他还活着。
天色越发暗沉,水中的动静渐渐小了。洛倾紧张的观望着,湖中心的位置,隐隐有血色泛出,她顿时脸色大变,急得便要跳下去。白衍赶紧拦住她,劝道:“神女稍安勿躁,这般前去,岂不是给神君增添负担么,神君修为强大,定当会没事的。”
“你知道什么!他和我们一般,早被这秘阵限制了术法。我若再不前去,他必死无疑。”洛倾红着眼眶朝他吼道。
白衍愣怔片刻,脸色煞白,不可置信的望向湖中。这,这怎么可能,若是就连修为高深的颜止神君都被困住,那......他不敢再想下去,瞧了眼面色惨白的洛倾,再看看一脸焦急的妻女,他忽而坚定道:“神女无需担忧,臣下对湖中颇为熟悉,由臣下去最为适合。”
“爹爹!”
“衍哥!”
洛倾望一眼眼含泪水的白雪、丽娘二人,摆了摆手,便要跃下。忽闻空中一阵长笑,抬眼看去时,只匆匆瞥见一道红影扎入湖中,半饷没有动静。
又等了数个时辰,湖中的水花渐渐大了。忽然一道金光闪过,洛倾被那强烈的光线刺得微微眯眼。等她缓过神来,岸旁不远处正躺着两个人影,一红一白,衣衫褴褛,尽显狼狈。
她忽而想要落泪,没事就好。匆匆奔将过去,望着那累到极致还在搔首弄姿的红衣银发,她不由调侃道:“行了行了,就你那无双的容貌即便落难也是俊美的。”
莲肆懒懒勾唇,瞥了眼暗自恢复的颜止,邪笑道:“不过去看一眼山脚的白雪,竟也敢不打声招呼就离开,若非本君及时赶到,莫不是还真打算让他给那鲛虫垫垫肚子不成?”
洛倾瞥一眼脸色苍白的颜止,苦笑一声。
莲肆也未曾打算等她回应,自顾自地掏出枚蛋来,递过去给她,蹙眉道:“这玩意儿在我这并无甚变化,想来还得吸纳你的灵气才是。”
洛倾接将过来,细细打量一番,皱眉将它塞进袖中,正逢白衍一家人赶来,朝着二人行了一礼,关切道:“二位可还好?”
莲肆摆了摆手,慵懒道:“无甚大碍。既已脱险,你等且先离去吧!”
“这......”白衍有些犹豫,见洛倾朝他摆了摆手,只得再次行了礼,领着妻女离去。
白雪抹了把脏乱的脸颊,上前抓住洛倾的手,哽咽道:“洛倾姐姐,谢谢你。可我没想到会把你害成这样,我......”
洛倾疲惫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目送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