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倾徒步往前走去,不过几步,崖下煽起的风竟刮得脸隐隐有些疼痛。忽然一阵疾风袭来,脸颊一疼,伸手摸去,指尖上一抹殷虹的血迹,骇得她脸色煞白。
凤音说过,依着她如今的身子骨,最是合往生崖的胃口。她本以为谨慎一些便可,不曾想这戾气竟是如此厉害。
挥手施一道术法,却并不见效。脸颊的伤口越发疼痛,她甚至能感觉到血珠顺着脸颊往下流淌。心下大惊,莫非这口子还施不得术法?
正惊骇之际,又是几道风刃刮过,身上四处皆是风过留下的口子,就连衣衫遮盖着的肌肤也未能幸免,正浸出血来,顷刻便湿了衣裳。
沉默片刻,她干脆抹了把脸颊的血,施咒化作一件黑袍套在身上。想了想,又化出一抹面纱带上。他曾说过,她体内承有女娲部分神力,又是盘古以神力所化,她的血液是极好的宝贝,所化衣袍,能抵御世间万物侵袭。
隐藏在黑袍之下,周围风过再无痕。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崖顶走去。一小段路程,她却走得异常艰难,却不知为何,她固执地想要去崖顶看看。
终于到了!
站在崖顶上,她低头看下去,崖下万丈深渊,看不到底,只那满眼的黑,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风过刃留,深渊两侧的石壁上,深深浅浅、横竖交纵全是风刃留下的痕迹。新痕盖旧痕,旧痕又添新痕。
单单这般站着,她都能感受到那一股迎面的戾气,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要将她拉扯下去。却不知为何,在这恶劣的戾气之中,她竟感觉到一阵熟悉的气息,隐隐约约,若有若无,令她有些分不真切,想要探身而下。
“哈哈哈哈哈哈......你果真还是来了。”
一阵刺耳的尖笑打断她的沉思,她缓缓转过身来,冷漠地看着往生崖那端立在荒地中的人。
那人一袭华丽紫服,同她平日里身上穿的有些类似。白纱蒙面,本是尊贵的衣衫,可那一双满是恶毒的眼,无端的污了这身衣裳,只显得格格不入。
她冷眼瞧着,缓缓迈步朝她走去。微眯的眸子,慑得人有些怯意。
见她不说话,那眼睛闪过一丝慌乱,故意提高了嗓音道:“真神怎地还蒙了面?可是受不了崖下的戾气?”
洛倾不言不语,脚下的步子却未停过。
见她仍旧如此从容,那人不禁有些恼怒,自袖中摸出个袋子晃了晃,大喊道:“你给我站住,否则本座立马将他扔下崖去!”
洛倾果然止步,却依旧冷眼看着她。
只听那人冷笑一声,讽道:“我还真当你不在乎呢。怎么,他就那般重要?比颜止还重要?”
“你没资格提他的名字。”洛倾眼眸微眯,冷道。
“哈哈哈哈哈哈......没资格?本座不但有资格,还有这实力。”
话音落,只见那人五指成爪,飞速朝她奔去,扬手一挥,卷起一股疠风朝她侵袭过去。人紧跟在后,右手续满了灵气,力图重力一击。
洛倾瞧着那疠风,心头也有些拿不准这黑袍是否能抵挡得住。事已至此,只能尽力而为了。双手快速结起神气,呼啸着朝疾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