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已依旨询问过魏其侯。他已然答应出任太子太傅,而且前日太后还恢复了魏其侯的宗籍。看来长乐宫也很垂青魏其侯。此时宣布立储,并将魏其侯任命为太子太傅是最合适不过了。有了魏其侯的教导,想必皇长子定会兼容并蓄,成为一位贤明的太子。”
“这样大的事情,朕要与太后商量一下。”
“陛下不可,太后一向属意梁王被立为储君。若是与太后商量,太后定然不允。那时陛下该如何自处……不若明旨昭告天下,道时候生米已经做成熟饭,太子太傅又是窦家的人。如此,太后也难再说什么。”
刘启停下了脚步,狐疑的看了看刘辉。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的刘辉将头深深的低下,不让刘启看见自己神色复杂的脸。
难道真的要这样做?自从做太子以来,在母亲的扶植下经过了多少的风浪。难道真的要与母亲对抗?窦家的势力在朝中何止是庞大,外有梁王精兵,内有太后支应。一个弄不好便是祸起萧墙的局面,可是无论如何这皇位一定要传给自己的后代。大汉的天子,只能是我刘启的子孙。为了江山永继,看来只有放手一搏了。
“五日后大朝会,你拜本上奏。”
“诺,老臣为陛下贺,为我大汉江山贺。”
“你下去吧。”
“诺”
“千度,立刻宣旨程不时率军镇守函谷关。非圣旨,任何人不得带十名以上军卒入关。卫绾立刻接管廷尉署,魏其侯窦婴接管禁军。”
“诺”
一道道诏令长未央宫发了出去,刘启的身子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一般。软软的坐倒在榻上,一切已经开始不可挽回。若是其中一个环节出了岔子必然万劫不复,每个细节已经在自己的心里默默盘算了不知多少遍。若老师在就好了,自己也有一个说心里话的人。
一双柔弱白皙的手抚上了刘启的头,轻轻的帮刘启按摩着太阳穴。刘启不用转头就知道,是王娡。也只有她有这手软硬适度的按摩功夫,其他的嫔妃不是柔弱无骨没有丝毫力气,便是下手不知轻重本来不头疼都会被按得头疼。
“陛下可好些了?”
按了一会儿,王娡轻声问道。
“陪朕说说话,朕心里憋闷。”
君不密则失臣,晁错很早便告诫过刘启。所以即便是王娡这样的枕边人,刘启也不肯将自己心里盘算已久的计划透露分毫。
“那臣妾便说些开心的,听说临潼侯在江南打了大胜仗,将项三秋斩首了,首级已经送到了长安。”
“这个朕知道了,不过江都王还在叛匪的手中。朕心里还是不安,朕已经敕令云啸以及窦渊合力解救江都王。不惜任何的代价,保证江都王的安全。你平时也多去看看程姬,弟弟战死儿子又被叛匪捉了去,也怪难为她了,前日里我去给娘请安见到了。已经瘦的不成样子,我不好说,你规劝规劝。”
“诺,臣妾昨日刚刚去看过程姬。临潼侯进献瓜子也送了好些,希望解一解他的烦闷吧。”
“嗯,听说他的侧室生了个丫头。侧室生女,朕不宜降旨褒奖。你赏赐一些东西,也算是皇家没有忘记云啸为国征战的辛劳。”
“天恩如此,想必那临潼侯在外征战也会感念陛下的恩德。哦对了,既然说到了临潼侯臣妾想起来。临潼侯从江南带了好些江南的莲子给胶东王,还捎话说这东西熬粥最是好。
臣妾看了,这江南的莲子果然不同于关中的。个大不说熬出的粥还十分的香甜,看来今后要让江南的王爷们都进献一些。”
“这个简单,来日藩王们朝拜的时候朕说一声就成。哈,说着说着朕便想了这一口。走去你的心语斋,给朕熬一些朕要看看这东西怎么个香甜法。”
长乐宫。
“咳咳,娘你跟哥哥说说。我家在山东的封地遭了兵灾,庄子被抢了个精光,我去跟哥哥说让免了钱粮。结果他不肯,娘你说说嘛女儿家里都揭不开锅了。”
“咳咳嗦嗦到处走,也不怕过给你娘。瑛姑,你给馆陶拿一些临潼侯进献的蛟肉干来。
这东西对咳喘很有好处,你回去就着米粥吃些。老身吃了觉得很受用,这乍寒乍暖的天儿,居然没有犯肺疾。”
“娘,女儿粥都没得喝了。”
“胡说,你少在你府里摆几次酒宴。少买些云家的蒸酒,还怕没粥喝。别当老身不知道,你摆一次酒宴。至少要去云家进一车的蒸酒,你如此的奢靡当然免不了入不敷出。这个情我不去给你讨。”
“娘,云家的蒸酒那么贵。女儿贵为大汉公主喝几口酒都喝不起,传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丢了咱皇家的脸面。娘,哥哥的内府正在向女儿讨要酒钱,你就跟哥哥说说给女儿免了如何。”
“你呀,也学会用心思了。这才是你来的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