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不如去看看苏掌柜!”
“不去!”
“不如看看他家的女儿?”
“羞不羞!”二丫低声嘀咕,“被人家强退了婚,还要去丢人!”
“说什么?”
“没有,小官人,我们回去吧!”二丫又扯了扯简有之的袖口。
“那就回去!”简有之点点头。
简有之的开封三日游到此为止,当天便回到了庄子上,左右无事,便又要出门。
“小官人去哪里?”二丫悄无声息的横在路上。
“溜达!你就不必跟随了!”
二丫让开路,紧跟在简有之的身后,丝毫没有要留下来的打算。
“想和我一起出去?”简有之凑近了,上下左右的瞧她的小脸。
二丫警惕的后退一步,忙点头,老爹吩咐的,必须跟进小官人,决不允许他做出什么丑事来。退婚的事情已经让简家庄丢尽了面子,二丫性子执拗,希望能盯紧一些,莫再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情来了。
“小官人好!”
“见过小官人!”
这庄子上的田地里,尽是插秧的汉子,自然无瑕理会这施施然悠闲的少庄主。只有箪壶浆的妇孺,见了简有之,都问一声好。
“啧啧!”简有之摇头晃脑,“效率太低!”
二丫不出声,听不懂!
“只怕产量不高!”
这话说出来,旁近插秧的一个汉子不服了,直起腰道:“小官人,这是老爹苦苦觅来的占城稻,一年三种,可得六七石,往年不过一年一种,产不过两石。比起往年,好了许多!”
原来如此,简有之点点头,便宜老爹敢做酒坊酿酒,想必粮食收得多了,况且宋朝官府也开禁,允许私酿。
简有之也不再答话,四处闲逛,只是看见这四周庄户,房屋简陋,泥墙茅草,往内里窥看,寒酸之极,不由嘀咕道:“还是破败了一些啊,地主老财,万恶之源!”
“小官人说什么?”二丫像是幽灵一般突然现身,横着眼瞪着简有之。她不允许这么说庄主主人夫妇。哪怕是庄主的儿子也不例外。这是二丫的忠心,还是因为二丫被买进庄子后,一直受庄主夫妇照顾,生活无忧,很是感激。
“地主老财,幸福之源!”
“不是这句!”
“回去了!”简有之有些扫兴。
“后面那句有些不对!”
简有之坐在后院子里:“温一碗酒!”这话怎么像是孔乙己的腔调。忙加上一句“二丫,本大官人要喝酒!”
不多时,二丫提了一个壶,还有一个杯子,重重的顿再院子里石桌上,撅着嘴不说话,这差事实在不是什么好差事。若不是庄主老爹反复交代,小官人病体未痊愈,一定要贴身照看好了,才不会和他在这里闲混,庄子里好多事要做呢。
简有之喝了一口,“呸呸呸”
“小官人干什么,白白糟蹋了好酒!”二丫看不顺眼,瞪了简有之一眼。
“这也算得上好酒吗?”
“老爹的酒,便是开封府里也算得前三的!”二丫明显不服气。
“改日让你知道什么是好酒!”简有之伸出手捏了捏二丫的脸蛋。
二丫瞬间石化——这厮捏我的脸。待要发怒,简有之已经扬长而去。便是这事告诉到老爹的面前,小官人定然也少不得一顿狠揍的。只是这样的事,定然也要惹得老爹不快,待要怎地,却又不好怎地。狠狠跺一下脚。一张小脸儿由白转青,由青转红。
掌灯时分,简金银正在堂上看账本,下首便是二丫和吴老汉。
“这几日有之做了些什么?”过了半晌,简金银这才放下账本合上,并没有立即还给吴老汉。
二丫忙上前答道:“去了三天开封府,遇上了韩家的小官人,两人在潘阳酒楼里吃了酒,以后就回庄子上,前日还在庄子里逛了逛,这两日去了趟酿酒的作坊,回到屋子里,不知道忙些什么,也不准婢子进去,神神秘秘的!”
简金银这才点头道:“倒也难为他了,退了婚,受了打击,竟然省事多了。那个韩家的小郎君交往交往也无碍,只要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罢了,还多随他几日,以后你便去夫人面前伺候吧!”
“谢过老爹!”二丫欣喜的福了一福,道了谢,见无事,便告辞出来了。
见二丫走了,简金银这才对吴老汉道:“这几日酒坊里收入少了一些,可知是甚么缘故?”
吴老汉忙道:“小老儿这几日也去开封酒坊里瞧了瞧,那王掌柜的倒也尽心,买卖老到,只是——只是那潘家酒楼前些时日出了一种新酒,盖过了咱家的风头,若不是秉承薄利多销,只怕收入还少些。”
“哦?”简金银不禁一愣,“什么新酒?”
吴老汉从腰间摸出一个酒葫芦,捡了桌上的一个杯子,满上。简金银看了看酒色,点了点头,端起杯子尝了一口,吧嗒了一番,眉头皱了起来,叹了一口气道:“只怕我家的酒坊开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