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里的女人是来伺候男人的,做不得数!”
“我现在伺候小官人,小官人也是男人!”二丫的逻辑思维很强悍。
“青楼里的姑娘伺候男人不是像你这样伺候的!”
“那我在一边学着,以后也那样伺候小官人!”
简有之吐血,狂躁,然后暴跳如雷,很显然这改变不了这个执拗的丫头的主意。不过这些天他无瑕去开封赴约,因为他很忙。
无论是白兰地还是白酒的提纯,都属于蒸馏酒,需要与现在酿酒不同的器具,少量的还可讲究,一旦大规模酿造,就要新的酿酒作坊了。
“还好,再过月余,就可以酿造新酒了。”简金银自从那日酒醒了之后,就一直处于兴奋状态。这才是美酒啊!他小心的一手拿着一个酒壶,白色的宛如婉约苗条而又起伏有致的美人,红色的犹如豪放将军策马,雄视眈眈。
两种滋味各不相同,白色的饮之,犹如阳春三月,美人在怀;红色的饮之,犹如六月烈阳,将军执锐。各有千秋,难分伯仲,一时瑜亮啊!
“这次潘家潘阳酒楼的碧玉春与苏家聚仙楼的玉醑酒只怕都落了下乘了!”吴老汉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红瓶子的听香,吸了一口气,便是泄露出来的香气,若不吸进肚子里,也是暴殄天珍的。
简金银点点头。忽然开口问道:“有之这几日可累着了,算是老天开了眼!”
“想必是那日气晕之后,开了心窍,想出来这般的法子,酿造出这般的好酒,想来是庄主的福气,老天的恩泽!”吴老汉总会在适宜的时候,说出适宜的话。
开了心窍的简有之忙了两天,就有些厌倦了。正在田间地头晃荡。在二丫看来,这纯粹是无所事事,尽管也想自家的小官人去读读书是正经,省得整天的去开封与那官二代的韩武彦鬼混。但她毕竟还没有过门,就算过门,说这话也不合适。
不过按照简有之的说法,这叫亲近大自然,有益身心健康。
“空气中带着花香!带着青草味儿!野花遍地是:杂样儿,有名字的,没名字的,散在草丛里,像眼睛,像星星,还眨呀眨的。——”
二丫缺少文艺细胞,完全听不懂。
“古木荫中系短篷,杖藜扶我过桥东,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好诗,好诗啊!”
简有之迎着春风旭阳,意气风发。
“扑哧——”二丫很煞风景。
“不是好诗吗?”简有之瞪着她。
“好像老人家一样!”二丫很显然只能分辨杖藜之类的词。
“看看,这前面小河潺潺,春水也潺潺,若是做个水车,将这里的水,引到池塘里,再养一些鱼苗、螃蟹、泥鳅之类的,闲来无事,碧波垂钓,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啊!”简有之很有感慨。
“小官人将来是要做官的!”二丫插了一句。
扫兴,很扫兴!
简有之绝对不是做官的料,也不想去做什么官。这样很好,富二代,若是春耕秋收农忙季节,还可以骑上“宝马”,带着丫头,与狐朋狗友韩武彦之流,喝喝酒、逛逛眠花楼,混吃等死,乃是人生一大志愿。
简有之这种富二代的理想和二丫这种穷二代的理想是绝对不同的。
“老子不做官!”简有之很生气,他逼近二丫,鼻子都快盯着她的鼻子了,吓得二丫倒退了几步,两只手捂住胸口。
虽说是害怕,但脸上全然没有害怕的神情,怎么看,都像是一种勾引。这丫头,自从简有之念念不忘眠花楼之后,穿衣服都暴露很多,时不时的被春风撩开,露出一截儿白花花的锁骨。
简有之不会因为二丫动摇自己的信念,二丫虽然想让简有之读书,却终究只是使他不要往青楼里去,和人鬼混。因此也就放下了。
又过了几日,新酒也酿了一些,新作的酒瓶也好了,瓶瓶罐罐,装了很多。简有之满载着一车酒,浩浩汤汤的向着开封城进发。
作为简家庄开在开封城里的酒坊,掌柜王三通是绝对有资格先喝到新酒的。这是他的权力,也是他的折磨。
自从喝了那两种新酒,王三通备受煎熬,日夜难安。
“从前喝的都是尿!”王三通当时是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一脸红润的看着两个精致的瓶子,摇摇晃晃。从来还没有人在一起喝了两瓶两种不同的酒之后,还能够清醒的。所以他说了一句很不清醒的话。吓坏了正在酒坊里买酒的人。
只盼新酒快快运来。这是王三通的第一大心愿。如今新酒马上就来了,顿时就像是尿急了的驴,在酒坊前转来转去。
终于看到了小庄主的马车,他急忙上前:“小庄主一路辛苦!”眼睛却直接飘在那马车上,然后摇摇头叹气,还不够啊,这一马车能卖几天?他很有信心,过不了多久,他的新酒,就会成为开封的最好的名酒,没有之一。
“不辛苦!”简有之故意忽视了王三通哀怨的眼神,如果要告诉他,这一车酒,一半要用来送人,不知道他会做何感想?眼神会不会比怨妇更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