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武彦也猛然的点头。这个主意不错,若是将这首词写全了,改日传扬出去,这次纨绔们的荒淫无耻的聚会,就会变成一次才子们切磋的佳话!日后再找借口出去眠花宿醉就可有正当的借口了,好歹也算是个才子,或者沾了才子的光芒!
“这个——”简有之面有难色,“不如换一首?”
众人都摇头。
“好吧!”简有之点点头,干咳了一声,在船上踱了几步,站在船头,迎风而立,双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不缓不急的念着,“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不是这首,不是这首!”
众人不依。
“这个词也算好词么?”韩武彦小心翼翼的问简有之。
“果然好词!”还没等简有之回答,便听到不远处一个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动人心魄,“好一首蝶恋花!”
众纨绔出来,只见一座巨大的画舫从旁边经过,那画舫雕刻精细,华贵异常。再看看自己的画舫,众纨绔羞愧难当,掩面低头。
看到那巨大的画舫缓缓停下来,听得里面有人高声传话:“那边是那些青年才俊?我家小娘欲请过来一叙,探讨诗词,观摩才艺!”
远远观看,乃是一个清秀可人,美艳无比的小婢女,站在船头,提着灯笼。
“在下黄色文!”
“在下秦瑟翩!”
“在下常自胃!”
……
一众纨绔争先恐后的报出自己的名字。
“在下——韩武彦——”韩武彦这厮的声音最高,力压众纨绔,一举夺魁!
简有之以为自己吟出一首好词,便会博得掌声雷动,从此名声大振,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和纨绔一起吟诗词,无异于向古人要QQ号,完全是无厘头。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简有之还没有来的及报上自己的大名,就听到那丫头指挥着艄公将画舫靠过来。
“在下——”
话来未说完,就听到那侍女道:“我家主人请诸位才俊上船!”
众纨绔大喜,慌忙登船,争先恐后。
侍女招待众纨绔在宽大的船舱里卸了下来,陆续又有衣裙鲜丽的侍女出来,奉上香茶。众纨绔正襟危坐,只等正主出来。
“果然是青年才俊!”
正期盼之间,只见一个青年男子缓步走了出来,一脸微笑,就正中主位坐了下来!
众人满心失望,又拿眼睛朝着内里瞟了瞟!看看还有什么绝色美女出现。方才听那声音,却不是绝色美女才有的吗?
那青年男子看众人眼光,不由哑然失笑,然后拍了拍手。就见那背后屏风一转,一个娉婷的人影出现,顿时满室生辉,光艳照人,射得众人眼都快瞎了。
“啊——”
有人失声的叫了一声。
“胭脂姑娘!”
果然是美人儿啊!
那屏风后出来的便是万众瞩目,艳名远播,万中无一,空前绝后的眠花楼两百两姑娘——胭脂!
“见过诸位才俊公子!”
胭脂巧笑嫣然,只是微微的一蹲身,微微的一笑,便足以让这些纨绔们魂不守舍起来。两百两啊,两百两!难怪价钱这么贵!
“好,这里是两百两,胭脂姑娘给我们唱一曲!”
这声音很豪气!韩武彦果然如今是财大气粗了,说出两百两来,都不见他喘一口粗气,真真是好气魄。
胭脂顺着青年的手,坐在他的旁边的春凳上,抿着嘴笑了一笑道:“这位公子抬爱,原本不应该推辞的,只是今日奴家是这位大官人的宾客,若要听胭脂唱曲,还需这位大官人应了,才行的!”
众纨绔顿时将目光聚焦在那青年身上。
那青年环视了一下众人,不禁微微一笑道:“在下杨昉,方才听到众位才俊中有人吟得一首好词,却不知是哪位?”
顿时众人都沉默下来。听到没有?在座的都是才俊啊,冒名顶替的事情还是不屑于做的,至于那词好不好,自然是不重要的。
“咳咳!”简有之这时候挺身而去,终于轮到自己了。
“在下简有之,方才那首词就是在下吟的。不知胭脂姑娘还入的耳?”那杨昉自然被简有之忽略掉了。只是他也不生气,微笑着看着简有之。
胭脂姑娘的眼睛亮了亮,微微侧头看了看杨昉,面带微笑:“你便是那个酿出了听香酒的简有之么?”
“对,对,对,俺兄弟就是简有之!”韩武彦哈哈大笑。
“这里有听香美酒,正好招待诸位!”杨昉大笑,拍手,顿时一群花花绿绿的侍女捧着听香酒和食物就上来了,自然是那白色瓷瓶的白兰地了。
“奴家今日与大官人有缘,便为大官人弹一曲,如何?”胭脂眨着眉目看着简有之,一汪春水啊,看的简有之心肝一颤一颤的。
这女人成精了。
也不等简有之答应,便有侍女送来了琵琶,只听的“叮咚”一声,清脆的声音让众人精神一振,那词儿便从那红润饱满的唇里流淌出来。
仿佛阳春三月,春花满地。
唱的却是方才简有之吟的这一首蝶恋花。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三月不知肉味啊!
这些词儿在简有之心里翻腾,端上来的酒肉却吃了不少,满嘴流油,一边吃一边点头。
一曲终了,胭脂看着简有之的眼神有点幽怨,声音很轻柔,却又如江南糯软的糍粑一样:“莫非奴家唱得不入大官人的耳?”
简有之忙点头头,顺手抹了一下嘴巴上的汁液:“果然是好曲子,今日听胭脂姑娘一曲,胃口大开,好久没吃的这么畅快了!”
众纨绔顿时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