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嘤咛,也许是那个女人感觉到有人走进来,竟然悠悠然醒了过来。
这里很暗,只有从外室稍稍透进来的一丝光,吴正直已经看清了这个女人,她长得很可爱,哪怕脸上都是血污,也遮不住那一眸的风情。
女人说话了,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你们还是放弃吧,我……我绝对不会卖身的,就算……他不要我了,我也不会不要自己。”
吴正直一直只认为自己是在一个奇怪的酒楼,从山里出来的孩子,还不知道有种东西叫青楼,有种女人叫妓女。他惊诧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被打成这样?”
女人眼里突然闪过希望,原本灰暗的眼因为听到这一句询问,猛地有一丝光亮,竟然爬起来抓着满是木刺的栅栏,急声叫道:“救救我,救救我!”忽然又似想到了什么,声音又轻了下来,只是两手穿过栅栏,狠狠抓住了眼前这个看不到脸,也就是吴正直的手臂,不长的指甲都要狠狠刻进他的手臂嫩肉里了。
“那个瘦竹竿进去好久了,怎么还不见出来,我去看看吧,他奶奶的说不定一个人在吃独食呢。”外面其中一个大汉一仰头吞下一杯酒,站起身来一边说道。
“小心!”另一个大汉突然似看到了什么,大声叫道。
可是已经太迟了,吴正直已经一刀桶在了头一个大汉的腰眼上。
这个汉子虽然做了一辈子打手,可是腰眼本是人体要穴,这里受伤就算是绝世高手只怕也没有再战之力,因此这个大汉也只能无奈软倒在了地上。
吴正直是第一次见血,此刻身体也恨不得软下去,要不是他身后还有个女子需要救助,他只能咬牙忍下去,还真的可能就昏阙在地上了。
另一个大汉已拔出腰上的砍刀,可是他正准备好好修理这个愣头小子的时候,突然又找不到他了。
此刻吴正直手上已经湿滑的一片汗,他很紧张,一旦自己的奇功在这个半辈子都在打打杀杀中度过的打手眼里没有作用,他很可能就把这条命搭在里面了。
他努力回想已经在两年窝囊生活中逐渐淡忘的那本书中那些晦涩难懂的句子。
大汉四处打量着这个根本藏不住人的小房间,更里面的套间也开着门,只能看到那个衣不蔽体的女人,那个瘦猴子竟然真的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动了,只能动,只要一停下来,他就害怕,害怕像那个躺着的大汉一样,被人不知道从哪里捅了自己一刀。
其实吴正直此刻就龟在桌子下面,只是那大汉一来紧张,二来他刚才也没看到吴正直是怎么走出来的,这实在很是诡异,让他一时间失了判断。
吴正直也动了,他也不能不动,若是不动,迟早会被大汉找出来,一刀就比现在躺着的那个还惨。
一人在桌子的外围,一人在桌子的下面,两人都是心惊胆战,尽管一人在明,一人在暗,可偏偏明的那一个经验丰富,而暗的那一个初涉江湖,因此一时陷入了僵局。
所有僵局,都有破开的时候。
吴正直终于还是出刀了,刀的风声终于让大汉听到了。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吴正直终于的出刀,紧张的氛围瞬间破碎了,哪怕是死,两人都已不想再体验刚才的感觉,于是大汉终于还是中了一刀,软软倒了下去,而同时,吴正直右肩也被砍出了一道豁口。
“啊!”他已经疼痛得大吼起来,不过从小隐忍无谓的性格终于救了他一命,这一声吼叫只是片刻,瞬间就收了声。
有脚步声,他听得很清楚,该是外面女人们的脚步声,带头的是老妈妈,应该改口叫老鸨子了。
他急忙遁回套间,那个女人此刻已晕死过去,吴正直拿着从大汉尸体上卸下来的钥匙,颤抖着开了门,而此时,老鸨子也已经走进了小黑屋子。
“嘶。”那老鸨子倒吸了一口凉气,显是看到那两句尸体,吴正直知道事不容缓了,立马扛起那个女人,此时此刻他爆发出从未有过的力量,扛着那个伤痕累累的身体,已经冲了出去,撞开试图拦截的老鸨子,一头扎出了小黑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