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不肯,但崔季明到底还是个爱刺激且没下限的性子……
殷胥头一次觉得拿笔这么紧张,崔季明捂着脸不肯看,忽然身子缩了一下,急道:“凉!”
殷胥扳住她肩膀,让她缩成虾米的身子直起来,笔尖从她双……坡之间滑过,声音低低的:“当然是凉的……我凉还是笔?”
崔季明有点不肯看,别过头去,只有声音听起来很有气势:“当然是笔!你又不是蛇,只是体温低一点而已,这个笔就太凉了——你别扯我裤子了。”
殷胥闷了一下,才轻轻道:“运笔到这里了,中途断了不好看了,就扯一扯衣服而已,别反应这么激烈……”
崔季明脸都憋红了:“你、你画就画,捏什么。”
殷胥这会儿找不着理由了,干脆不回答。
崔季明扭来扭去,一会儿仰过身子只有细细喘息了。
殷胥目光巡去,道:“你不要喘了……起伏太大画不了了。”
崔季明闷闷哼了一声,歪头看他,脸上也有点艳色:“你他妈眼里就只有画画了是么!还不让我喘了是么!”
殷胥不吭声,崔季明将腿攀过去,两只手抓着他衣襟,殷胥:“别动,一会儿就好了。”
崔季明又痒又凉,他的手又一次次摁在这画布上,她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妈的凭什么树杈子都长在这儿,这儿凹凸不平的好画么?!你够了,这棵树要成精了是不是,长了多少树杈了。”
殷胥不知道是因为画还是她而懵了,拽开她的手:“马上就好了,别抹了。”
他手一滑,崔季明哑着嗓子低低呻|吟一声,猛地缩起身子,不给他看了。
殷胥傻了:“我、我不是故意碰到那儿的。”
崔季明恼羞成怒:“你是要把红的给涂成黑的是么!”
殷胥:“……你拿桌子上干净的笔沾点水,我给你洗了。”
崔季明快要咬他鼻子了:“你真当这是画画,还用笔洗!你死开!滚,我发现你现在越学越——越过分了!”
殷胥一只手扶着她后颈,将她臂弯里挂着的单衣扯掉:“名师出高徒。”
崔季明:“别别别,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
殷胥抬眼看她,亲了亲她耳垂:“那我是天赋异禀。”
崔季明咬牙:“你是无师自通了——”
她上来跟要咬死他似的,叼着他脖子,殷胥就喜欢她咬,顺从的偏过头去。他给她脱衣服那便是脱衣服,翻过来她却像是要生撕了包装狼吞虎咽一般。
殷胥快被她手下力道给捏断胳膊了,无奈只得去寻她的唇,跟撸毛一样细细吻过一遍,她才发出一点细细的喘息声不乱动了。殷胥忽然道:“墨……吃下去没毒吧。”
崔季明扁嘴:“谁知道,你这个二十岁开始养生的。”
殷胥垂下眼去:“那就好。”
他低下头去,崔季明一惊,想反抗已经被他一口吞掉力气,只得抱住了他脑袋,声音哆嗦:“……你还是用笔给我洗吧……别这么用力啊!又不是舔不掉!殷小九!”
殷胥跪直身子,托住她后背,好一会儿才松口,喘息道:“下次可以拿你来抄金刚经。”
崔季明眼角泛红,气的发软:“我、那我给你敲木鱼,看你能不能清心寡欲了!”
她显然也想赶紧进入正题,转身想换个姿势,殷胥却一把捏住她手臂:“别动,就这样面对着我,你背过去我看不见了。”
崔季明呆:“有什么区别。”
殷胥抱住她的腿,半晌道:“我想看……嗯,花枝乱颤。”
崔季明面红耳赤:“……干,你他妈学的都快上高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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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仪怎么也没有想到崔季明会在她拎着要出行的前一天没有回家。
她甚至心里都开始有些委屈了,怪不得阿耶要说女儿长大了心不在家里了,阿兄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也不知道宫里有什么好的!
车队停在洛阳中心的大街上,今日不是圣人来送,而是薛太后,刚刚在外宫和薛太后说了话后才登上的车。
道路两边有无数夹道的百姓,但车队一直都没有出发。
妙仪在里头抓耳挠腮,也是因为她难得穿上了这样正式的裙装,裙摆拖地,宽袖还有披帛。她自己不爱用首饰,因未嫁头发还梳作少女样式,上头插满了最近刚让工匠做出来的簪子首饰。
不一会儿,听到一些脚步声,似乎两侧的侍卫也暂时休憩,等到了时间再出发。
她伸直腿颇为不雅的坐在垫子上,刚要把头上插的梳子摘下来,忽然外头响起了低沉的说话声:“崔棋圣,在么?”
崔妙仪连忙想要坐起来,却别住了裙摆,往前扑去,连桌案上一小碗加了果子的糖水也扣在了裙子上!旁边下人连忙去扶,她人是没有摔在车里,头发上的簪子却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她赶紧把那些簪子捡起来往头上插,道:“熊哥、熊裕,什么事情?”
熊裕会来,终究也是因为崔式服软了。
妙仪本来就提出要让棋圣战中的第二第三位也一同前往,崔式可知道其中有熊裕,总觉得这丫头有私心,绝不同意。
然而一日薛菱想邀请妙仪进宫下棋,妙仪打算在薛菱面前说,崔式这才道:“这不是大事儿,没必要到太后面前说去。你就不能多求求我?”
妙仪这又揉腿又捏肩的,终于崔式勉为其难的点了头,从礼部这里上书,说想让棋圣战这几人都前往,一是以防万一,二是路上也有人对弈练习。
不是大事儿,还充场面,宫内自然点头答应,才有熊裕今日跟着来了。
熊裕也穿着一身正式的窄袖圆领袍,连他也为了凑全套而带了两把佩剑,只听到里面噼里啪啦一阵响,急道:“妙仪,怎么了?”
妙仪捂着脑袋上的簪子,一把掀开帘子:“没、没事。你找我干嘛。”
熊裕其实就是没事找话,前头上车之前在外宫的那一堆礼仪,他站在妙仪后头,没机会看清她这一身打扮,找着理由想来看一眼。
熊裕有些脸红:“前几日我不是问你借棋谱你没机会给我,想着路上看一看,来找你拿。”
妙仪不知道他脸红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也跟着脸红什么,道:“不是早上给你了么?”
熊裕这才缓缓的应了一声,拍了脑门一把:“哦,我忘了。”
妙仪特别矫揉造作的扭了扭肩膀,也装起来了:“嗯,还有什么事儿么?”
崔家的下人看着这两个半大孩子似的人在用低劣的演技装优雅,无奈的偏过头去。
熊裕:“嗯……没事儿了。”
妙仪干巴巴道:“那好吧。”
熊裕转过身要走,还没卖出步子,又转过来,像是在原地转了个圈,吭哧吭哧半天道:“这身儿,挺好看的。你还是应该化妆的。”
妙仪一挺腰,抿了抿嘴:“哦。是嘛。”
说着就要把手放下来了,紧接着头上的簪子一个接一个的掉下来,她惊叫一声:“哎呀!掉到车下面去了!”
熊裕也慌手忙脚:“别急别急,我给你捡!”
一个扒在车沿上翘着屁股往下看,一个蹲在地上钻到车下伸长胳膊去捡,前头拉车的马哪里知道这混乱,只悠长的放了个马屁……
一时间俩人都呆滞了。
紧接着就是远远一片人浪的欢呼,妙仪听见连串的马蹄声,猛地回过头去。
皮毛油亮闪瞎人眼的金龙鱼,驮着一个没出洛阳就穿上全套战甲的场面人,在一阵声嘶力竭的少女尖叫声中,停靠在了车马旁边。
崔季明摘下头盔,笑出一口白牙,额上点点汗珠:“妙仪!我来晚了!”
妙仪惊喜:“阿——啊!季将军!”
她生生把阿兄两个字噎下去了。
崔季明大笑:“我给你一起去朔方!”
妙仪激动,两手捧心:“我还以为你不会去了!呜呜呜!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崔季明对着自己妹妹都特别能撩,金龙鱼靠过来舔妙仪的裙摆上的糖水,崔季明手指蹭了蹭妙仪的脸颊:“我怎么会让你失望呢——”
果不其然,这个在女人内心纵火的女人,身后传来了无数尖叫到打嗝的声音。
崔季明得意一笑,转头看向熊裕:“你也来了啊!走走走,上车,准备走了。”
妙仪点头钻进了车内,两侧侍卫起身列队,熊裕也赶紧往车内走去,走了一半才觉得手里硌得慌,一低头,妙仪的簪子握在他掌心里。
要还回去?
熊裕想了想,却没有声张,就像是拿了个秘密,收了个信物,将那簪子放进衣袖里,登上了车去。
崔季明骑马到队伍靠前的位置,魏军在城外已经列阵等待。她回过头去,看着上阳宫,看不太清楚楼阁,只能见到那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瓦片,眯了眯眼睛。
而另一边,高高的上阳宫内,可以毫无阻碍的在这晴天之下,看着车队缓缓朝外驶出。
殷胥正走在回廊下,后头七八个大臣正在说着新商税的事情,还拿着卷宗给殷胥看,想要趁着这段路上就得个结果。
殷胥却猛地停住脚步,就站在廊下看向了洛阳城中心那条大路上的车队。
俱泰知道今天崔季明也要出征,就没开口,往后退了两步。别的大臣也学他,连忙退开不说话了。
位高风也强,吹拂过来的夏风兜起他两袖,几位大臣似乎看着圣人开口,无声的说了些什么,然后隔着衣领摸了摸锁骨的位置。
没几个人知道那里有块玉佛。
殷胥呆了一会儿,直到那车队的末尾也走了一大半时,才回过头来,神态又恢复了刚刚的严肃冷静:“刚刚说到哪里了?继续。”
他紧接着快步朝前走去,几个大臣连忙追上了他的步伐。
耐冬在原地呆了一下才赶紧跟上去,他刚刚只听见殷胥说了几句经常被人挂在嘴上,以至于成了客套的的话:
“一路平安,早日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