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花可是大功臣。”钟小猫把大花的事迹说了一遍。
听的两人啧啧称奇,更多的是唏嘘。
有大花一打岔,也驱散了一点儿三人心中的寒意,只是这份寒意埋在了心底。
“妈,我也有个事要说。”钟小猫又道。
“说吧!妈听着呢!”滕红缨吸溜了下鼻子道。
“妈,我要说的是妮儿的事。”钟小猫望着水面上的一轮颤悠悠的圆月道。
“妮儿的事,能有啥事?”钟奎垣不解地扭头问道,接着怜惜道,“那么可爱的孩子,真是……
“我要照顾妮儿一辈子!”钟小猫向后一仰直接躺在了草丛上,微凉的草透过衬衫渗入肌肤,神情前所未有的清明。
低沉嗓音带着自己都未发觉的心甘情愿,想当初只是算计,现在想想真是为自己的卑鄙而羞愧。
“照顾一辈子,小猫,咱现在啥情况啊!人家现在照顾咱的。”钟奎垣摸摸小猫的额头道,“没发烧啊!”
“哥,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这日后的啥变化呢!”钟小猫起身望着水面上晃动的一轮圆月。
“那明儿妈就收妮儿为干女儿,说真的,当初妈就盼着这第二胎生出来个女儿,凑成一个好字。谁知道又蹦出来个小辣椒。”滕红缨先是一笑,后来又蹙着眉头道,“我倒是想,就怕人家不愿意,咱这成分摆着呢!”
钟小猫闻听立马扭头道,“妈,这事咱还是先别说了,如你所说咱现在的成分不合适,您和哥只要记得我要照顾她一辈子。”
“等等!小猫,我怎么听着这话不对味儿……”钟奎垣拉着他道,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像是某种宣誓似的。
钟小猫哪儿能让他深问下去,起身道,“行了,天不早,咱们回去吧!这泥鳅得回家养两天吐吐泥。”
钟小猫事先给母亲和老哥打打预防针,至于怎么照顾一辈子,妮儿说了算。
反正是任劳任怨,当牛做马一辈子。即便以后断了师徒缘分,但老爷们儿的说出去的话,那是一口吐沫一口钉,不会像他一样对母亲的承诺都抛弃了。
※*※
“阿嚏……阿嚏……”妮儿打了两个喷嚏。
“咋了,着凉了。”刘淑英摸摸妮儿的额头道,“没发烧。”她抱起妮儿道,“咱还是进去吧!”
“妈,我娘和嫂子她们回来了吗?”姚长海跟在后头问道。
“回来了,咱姚姑爷交代的事情,亲家母和妮儿的大娘们,都给你办妥了,不出三天准有信儿。”刘淑英挑开帘子笑道。
“啪嗒……”一下刘姥爷拉开灯绳,房间内瞬间亮了,“这通上电,方便了许多。”
“那我去那边看看。”姚长海转身就朝外走。
“别去了,都这么晚了,爹和娘估计睡了。”连幼梅提醒道。
“也对!”姚长海又回身进了西里间。
“你们说的啥事?亲家母给你办的啥事了,瞧把你给乐的这嘴都合不上了。”刘姥爷盘膝坐在炕上问道。
“不就是让新来的改造分子,走上岗位,教孩子们读书。”刘淑英把妮儿放到了炕上,自己一欠身坐到了炕沿上。
她又详细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难怪老话说的好,上赶着不是买卖。”刘淑英笑道。
“呵呵……”姚长海不好意思挠着头笑道,“为了这事成,耍了点儿手段。”
“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你这样到没了后顾之忧了!真要不知死活的敢泄露出去,家里的婆娘和村子里那帮老娘们,都饶不了他。有道是挡人家前程,犹如杀人父母。”刘姥爷哭笑不得道。
他接着叹口气道,“这都是活脱脱的让这他们给逼的,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运动来了,咱这穷山沟里,一辈子估计也见不到这么多的大知识分子。”
“这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妮儿摇头晃脑,人小鬼大的说道。
“小人精。”姚长海捏捏她的包子脸道。“对了,姥爷,跟你说个事。这事成了,这书得劳驾您和妮儿伸出援手了。”
“没问题,妮儿的乾坤袋里,别得不多,就是书多,给你整出一座大学图书馆都行。”刘姥爷笑道,对于这件事,他可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只是姚姑爷咱得想法子怎么拿出来。否则名不正则言不顺。”
“这简单,只要确定了代课老师,我亲自驾着马车带着妮儿去溜一圈。就说这书是从废品收购站,低价买来的。虽然咱县里没有大学,可这新华书店里的书可不老少、”姚长海顿了一下接着道,“虽说让红卫兵烧了一些,可烂船还有三千钉呢!我就这么说,谁还去查啊!就是查他也得有那本事查出来,不行了再说,顶多走远点儿。”r11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