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听了他的话,小桃有一瞬诧异。
这白痴洛丞楚以为惜宝是贺君朗的儿子?
那暖煦姐得在他那受到多大的委屈?
“那天妈咪的手上还受伤了,血流了好多。”惜宝忽而忆起妈咪那晚的怀抱,他老是觉得自己的腰间湿润润的,可自己当时正直伤心也没多管,回到家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红了大片。
小桃抬手抹了抹惜宝的泪水,继而温柔地扯下他一根头发。
“惜宝,小桃妈有点事现在要出去,晚上回来带你去买零食。你要乖,别哭。”她再亲了亲惜宝的小脸蛋,最后一步三回头地看着他止住了泪水,才肯关门。
而刚到门外,她便开车直往洛氏而去。
惜宝的发丝紧紧地被她攥在手中,她脸色阴沉,握着方向盘的手别样用力,连指尖也泛白。
停在洛氏大厦外,她首先就拨通了司空白的电话。
“保安不让我进洛氏。”她还未开口再解释她为了什么而来,司空白已经挂断电话。
再打过去却是无人接听。
正处暴怒时刻的小桃正想拿跟棍子砸晕了两个保安再进去的时候,司空白出现在她面前。
还没等她抒发怨气,司空白已经将她紧紧地抱入怀中。
可她只是接着他的身份和权利进了洛氏后,便一句话也没和他多说。
“今天怎么来了?”司空白和她共处电梯里,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怒意。
简直是怒发冲冠怒不可遏怒火中烧!她恨不得办个送葬一条龙把洛丞楚推进火葬场,然后把他的骨灰洒进海里!
洒海里还不够,还要被她蹂躏几脚才洒!
电梯门一开,小桃便径直走向洛丞楚的办公室,虽然是用手开的锁,她却是用脚踹的门。
她这样彪悍的举动吓得办公室外的人都惊了,温秘书更是被开门声吓得一抖。
洛丞楚却没有特别的惊讶,而是缓缓抬头看向盛怒中的小桃。
她再反手一把将门关上,连司空白也被关在门外。
“你是小桃?”他放下手中的钢笔,淡声道。
“小什么桃,我的名字不是你能喊的。”小桃现是微微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洛丞楚。
为什么自己都这样一路火花带闪电地来找他了,他还是能维持好自己大总裁的模样淡定冷静地和自己对话?
“我告诉你,童暖煦五年前为了成全你,自己一路跑到墨西哥,就是为了让你放宽心好跟唐晗结婚,你现在倒渣得一手好的,不领她一片好意还伤害她?”看着洛丞楚依旧是那副淡若流水的表情看着自己,小桃就恨不得上前把他桌面上的所有文件全撕了,然后扔他脸上。
“她为你守了五年活寡,你回来说她出轨?惜宝今年四岁半,到底是谁的孩子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她反手一拍,将手里那根乌黑的发拍在桌面的一堆白纸上。
黑发落于白纸,特别显眼。
“讲真,要是外面没有司空白,我早就给你两巴掌了。”小桃抽回自己的手再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一拉开门决绝离去。
这洛丞楚真叫她失望!透顶的那种失望!
众人见司空白被关在门外,面面厮觑却皆不吭声,一时之间空气中满是各种视线在交流。
而那女人才进去不就,又风风火火地摔门而出,即便总裁办公室离员工区还有半层楼的距离,可他们也能听讲小桃对门的怨念之大。
本以往是总裁的某位佳丽来闹了,定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却没想她只是来了又走了。
而总裁也没有和他们所想的那样追出来。
温秘书看小桃的确走了,才战战兢兢地敲了敲门走进总裁办公室。
“总…”可她还没说出一句话,洛丞楚已经拿着那根头发与她擦肩而过,没有片刻迟疑。
小桃走得很快,司空白来不及抓住她。
看着她驾车远去的背影,他也约摸猜到她来洛氏的原因了,大抵是来质问洛丞楚为什么要那样对童暖煦。
他记得小桃说过惜宝是童安玲的孩子,而童暖煦却用惜宝来骗洛丞楚,惹得他大怒,确实不妥。
可司空白却觉,这个不妥来得正是时候。
洛丞楚下来,便与他擦肩而过,直接驾车去市中心医院,霍临这时候应该还在。
看着他就这样驰骋而去,司空白也没有阻止。
万般该死的念头一闪而过,洛丞楚的思绪停留在童暖煦临走时最后的那个眼神上。
难怪那天她那么心伤,那个眼神万念俱灰。
他又为什么没有想到,那个双目灵动的孩子可能是自己的?
一看到童暖煦,他便只记得要同她解释五年前,却忘记她还曾有个孩子。
一看到惜宝,他便克制不住自己对贺君朗的怒意妒意,却忘记在仔细看看那个孩子的模样。
如今想来才觉,惜宝的眉眼那么熟悉。如今才觉,自己又负了她一次。
霍临正值进餐,被刚到来的洛丞楚打断。
他将两根头发放在他面前,“鉴定。”短短二字,不容拒绝。
霍临一拭自己的嘴角,本还想奚落他又打断自己等等几句诸如此类的话,却见他眉眼间有不平常的情绪,没有多说便接过那两根发。
洛丞楚对惜宝的身份也有了个大概,可他却还是来鉴定,并不是因为他不相信童暖煦那个蠢女人,只是想印证自己是否那么蠢。
惜宝若是他的孩子,很好,他是个愚蠢至极的人,被自己老婆瞒得团团转。
惜宝若不是他的孩子,没这个可能。
双指间燃起一根烟,他如今面临的是少有的不耐烦贺度日如年。
霍临将加急的报告送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抿灭了一整盒烟。
“你送来的头发证明,两人是有亲子关系。”他将报告放在洛丞楚面前,洛丞楚第一次印证自己的愚蠢至极。
“霍临。”他接过那份报告,淡声开口。
霍临只是茫然地看着他,自己加急的报告也出来了,饭也没吃了,他还想自己干什么?
“她好像生我气了,我该怎么办?”他第一次将自己丝丝焦虑的情绪暴露在他人面前。
面对于他的首次惊慌错乱,霍临觉得有些新奇,可他却很快便觉得无趣下来。
洛丞楚失落的时候还是那个淡若无物的模样,和平常有些不同的只是眉间的宽度收短了。
这让他很沮丧。
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他的话上,自己的好奇心却又被勾起,洛丞楚极少开口问他事情,更别说什么事能扯上女人,可现在他不但问了自己怎么办,听他口中的话好像还和女人有关。
思来复去他却想不到哪个女人能让洛丞楚如此上心,并不是没有,只是他想的那个太过久远。
“她,难到是指童暖煦?”他带着丝缕试探问道。
洛丞楚没有回答,双目依旧透过窗看着外面。
“你找到她了?”他淡声问到。
“找到了”他的嗓音有一瞬的沙哑,却只是一晃而过,快得连霍临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那现在,她在哪?”他再问,这庄事于他而言很有兴趣。
童暖煦的确如自己所想是个不得了的女人,能将洛丞楚折磨成这个模样。
“等等,你今天给我两根头发鉴定,一根是你的,那另一根...”他有些恍惚地问到,刚刚只顾着听他的话去鉴定,却没发现其中有一根发上他的。如今想来,他便遗憾。
“我儿子的。”他淡声回答。
霍临手一颤,虽然这个答案令他很是极是诧异,但他却一早便知,不然手上那份报告算什么?
可不得不说,他的反射弧却是极长,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洛丞楚马不停蹄地找他鉴定,居然是以另一种方法告诉他,他现在不但找回了五年前的人,还有儿子了。
霍临煞时一气,他倒是五年不见家里还添新丁,可他却是足足找了白雪三年也没找到。
“你现在一家三口团聚了?”可他来的神情不对,本想奚落他一番的霍临便暂时收住了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嘲讽话。
“没有。”洛丞楚回答,脸上再不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亦如无物的模样了。
霍临嘴巴微启,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走了。”洛丞楚收下那份报告,提布离去,再留下一个令霍临看不太清的背影。
小桃回到家时,忽而觉得心口那股恶气消去了大半,便继而开始懊恼自己的冲动。
要是暖煦姐知道自己就这样讲惜宝是洛丞楚儿子的秘密讲出去,暖煦姐会不会将她大卸八块?
洛丞楚被自己那么一吼之后会不会觉得颜面下不来台而令人追杀她?
想来想去,小桃开始慌了。
自己是被哪一股傻颈趋势了才干干这样的蠢事?现在两边她都惹上了,两边都不能帮自己忙了,看来现在也只有抱好惜宝这个小护身符才是上策!
可开门看到安睡于床的惜宝,她又长乎了一口气,被追杀就追杀吧,她的心头肉在自己面前哭了,她哪有视而不见这个道理?
惜宝正趴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依旧开着,播着各种他看不懂的情感大剧。
小桃快步上前抱起那个熟睡中的孩子,他脸颊还有斑驳的泪痕,看起来楚楚可怜。
大概是她走了之后,小惜宝本想看看电视换换心情,可最后还是憋不住心里的委屈,一路哭一路睡,结果就成了这个模样。
小桃轻轻将惜宝抱起,这个五岁的小孩的长度已经不如当初那样娇小,凭她一手就抱起。
她垂头吻了吻惜宝光滑的额头,小家伙微微皱了皱眉发出两句梦呓,继而又睡了过去。
小桃怜爱地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宝贝,甚是觉得可爱,可爱又惹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