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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百年的相处，凌云子早就明白了他们师兄弟是什么样子的人。

容恒直白地说完，压根儿就不打算活着了，结果一眨眼，人已经出现在山门之外，陆幽正一脸落寞地坐在前头荒山上，手里抚摸着一个火红葫芦。

容恒先是脸色大变，拉起陆幽就要走，刚刚牵起陆幽的手，就心有所悟，随即面色大恸，拉着陆幽朝着凌云峰跪下，规矩地三跪九叩。

【以后一定要好好的。】

两人耳边响起凌云子的传话，随即二人几百年不离身，挂在腰间的弟子令，咔擦一声从中断做两截。

两人泪如雨下，同时仇恨地紧盯北方。

此生不除天机阁！誓不为人！

随后凌家不声不响少了一支人，以往那个潇洒风流、不拘一格的凌云子，再也回不来了，这世间只有一个严格冷酷的凌云峰峰主。

他这一生对不起长辈，他们吩咐自己去寻找仙灵界飞升越发困难的缘由，结果三千多年无功而返，本已心有所感，却渐渐毫无灵兆。

他也对不起族人，没有管好晚辈，让他们恣意妄为，仗势欺人，他却只当小打小闹，却没想到族人私通魔族，做下杀害凌云峰大师兄的惨事。

他也对不起兄长凌虚子。没有看护好他那爱若亲自的弟子们。一个枉死，一个背着骂名远走，另外两个与门派离心离德，外出云游。

余生，一定要少错一点。活了几千岁，还如同少年时一般，自以为翩翩风流，不懂庶务，任那魑魅魍魉都蜂拥而来。

看着那远走的两道身影，凌云子伏地大哭。等到声嘶力竭爬起身来，却看到供桌上天机石上一句话——静候时机。

“师兄……”

“师弟，以后你就是我弟弟，我就是你哥。”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坚决。

“当日都说大师兄体内脏腑被无色焰烧做虚无，再根据上面的刀伤，断定是小师妹做的。我知道，师妹绝对不会做这种事！为了我们三个，她处处忍让躲避，不管做什么，都不敢牵连我们兄弟，又哪会怨恨？”

“我知道，都知道的。当年若是没有错过，能够见到她一面就好了。此时不知她知道消息不，不知道她该多伤心。你不知道，当年师兄跟我说，他去小苍山见到师妹的时候，她才那么高，精致可爱，贴心又懂事，一点也不娇气……”

“我知道，大师兄念叨了好几十年，哪怕我们从未见过师妹，第一次见面也像是见过好几回。”

“长兄如父，我们都是师兄带大的。师叔也是无奈，他背后还有家族，天机阁来势汹汹，却只求将师妹逐出师门，这是两相伤害取其轻。”

“哥！我都明白！”

陆幽尖厉地吼了一句，容恒知道，他心结很深，也不再劝阻。

“你说，无色焰……”

容恒若有所思，这世间的珍奇火焰，无色焰能算得上最有名的一种了。

“哼，若真是师妹，她一把火能烧干一片海，哪里会连五脏六腑都只烧掉一半？”

陆幽阴着脸低声喝骂，完了又想起当年在离火居教南风烹茶的事儿来。

“早年教师妹烹茶，说起这火候，倒是听她说过，她是如何得了无色火灵的，要说这世间，还有一人有这火。”

“只是他装得好啊！这世间，谁不说他一句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