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侨摇摇头,转身进屋将银镯子还给白氏。
“娘说她没有钱,钱都拿出来给伟哥成亲用了。”于重田低着头道。
“我们都听到了。我本来也没有指望你真能找娘要到钱。”白氏即便猜到毕氏不会给钱,仍不由失望,她将银镯子用一块素帕子包好,收入怀里。
“你别这样,娘可能是真的没钱。”于重田见她一脸心如死灰的神色,心中既感觉像针扎似的,刺疼的他难受得紧。
“娘有钱没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就算有钱也不会给咱们这房人花。前两回,侨儿出意外,希儿腿受伤,她不也没给钱看病抓药吗?我自打进这个家门,哪回不是当我的嫁妆来给几个孩子看病抓药?这是最后一件了,本想着留给豪哥、侨儿,希儿将来成人用的…….”说到这儿,白氏的语气不由哽咽。
意识到眼眶开始湿润,她忙抬起头,一瞬不瞬的望着屋顶,强忍着眼眶里委屈的泪水,不让它们往下掉。
“豪哥娘,是我对不起你。”这是于重田第一次听到白氏自内心的抱怨,心里顿时愧疚极了。
于侨在一旁看着,没打算开口。
白氏把心里的怨气说出来对她有益无害,更可以教于重田看看,自己的妻子儿女过得是什么糟心日子,这样真实的场景,比她平时给于重田说再多道理都要来得奏效。
“老二媳妇,你的蘑菇摘回来没有?摘回来了,还不赶紧去晾着,净等着霉阿?真是个懒骨头…….”毕氏为于重田又找她拿钱的事,生了一肚子气,气不过的她便出来找白氏的晦气。
“我懒,哈哈……你听到了吗?我从早做到晚,娘还说我懒……”白氏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淌下来。
“你,你别哭……娘.......她不是有心的。”于重田心疼的忙站起来,走过去给她擦眼泪。
“爹,奶还不是有心的?那么多蘑菇,明明一个挨一个的晾到院子里的柴堆上了,只要眼神不差的都能一眼看到,奶难道就真没看见吗?她这是故意欺负娘老实,不敢驳她呢。”见于重田若有所思的不说话,于侨感觉有必要再添一把火:“娘把这最后一件饰当了,那以后我们再有个头疼脑热,或者出点什么意外,是不是只能干挺着,听天由命阿?”
“这……不会生那样的事,侨儿别害怕,明天我就上镇子去找散活干,挣了钱给你们。”于重田立刻做下保证。
“爹,就算你去给别人做短工,赚的钱只怕还没进咱们这屋,就得被奶收走了。除非咱们能分出去单过,这钱就是咱们的了,想怎么花别人都干涉不了。”见于重田有心改变困境,于侨虽在心内暗暗点头,口头上却仍给他泼去一盆冷水。
“这……”这话说得于重田无言以对,半响他才重重叹出口气,缓缓摇着头道:“真要分家,你爷头一个不会点头,难!”
“那这么说爹是愿意分家的?”于侨三两步上前,扑到了于重田的膝盖上,双眼闪烁兴奋的星光看着于重田道。
见大女儿忽然扑过来,久没有抱过她的于重田先是一愣,而后只感觉心中一软,鬼使神差的竟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次日清早吃过早饭,白氏带着于丰豪兄妹三个,搭村里交好人家的牛车去了镇上,白氏性子温和,不喜搬弄是非,因此在村子里人缘一直不错。
于重田要上山侍弄庄家,没有跟着一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