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羽脸上立时露出了佩服的神情,道:“陆大哥内功深湛,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说时真的搂着吴明镜,整个人拜了下去。
林冉忙伸手去扶,刀光骤闪!独孤羽本是下拜的左手里忽然多了一柄短刀,急刺向前者的胸膛,同时扶着吴明镜的右手也如蛇般滑开,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掏向林冉的裆下。林冉笑道“何须多礼”,本是平伸出去的右手一低,变为禅林擒拿手的鹤形拳,施展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去夺独孤羽的短刀,左手向下一拨,去挡独孤羽的阴招。
独孤羽不等短刀招式用老,忽然改刺为削,疾砍向林冉鹤形手的鹤嘴,左手却与林冉右手实在地交于一处,一触之后,各自分开,二人都是双手一麻,暗道对方好深厚的内力。
短刀却削在了林冉的左手上,中间的三根指头立时被削去了一截,血光乱射,独孤羽一招重创对手,却立知不对,心头警兆闪现,将轻功展到极限,向身侧瞬移。他见机虽快,但背后的一道掌风还是扫到了他的肩膀,踉跄着向前冲了三步,同时向吴明镜射出九道泛着绿光的飞刀。
二人这番交手只在电光火石之间,自独孤羽撇开吴明镜出招到他再射出飞刀,吴明镜的身体才刚刚有一个朝下落的趋势。
林冉恨得牙痒痒,刚才在未现身前他就施展了李代桃僵的法术为自己做了一个假身,声东击西,这才好不容易赢得了优势,正要乘机将独孤羽置于死地,这家伙却不攻自己,反去射吴明镜,显然是围魏救赵的招数,若在平时他绝对不会理会,自己又不是大侠,干嘛要去管旁人的死活?但此刻吴明镜却很可能是关系到百里溪的梧州军的一根重要线索,绝对不能让他断了,无奈下只得施出万流归宗的手法,将飞刀一一接收。
但就这一耽搁,独孤羽已如一片轻羽飞入夜色下的树林里,同时一个声音在林中回旋道:“李兄一掌之赐,独孤羽他日必定加倍奉还。”
这家伙好快的反应,居然能从自己既会武功又会法术中猜出自己的身份,林冉只感头皮发麻,今日让这家伙走脱,来日必成心腹之患。唉!自己还是太托大了,早知道刚才就偷袭好了。
但后悔不是林冉的风格,他洒然一笑,扔掉飞刀,走过去扶住吴明镜已是半倒的身体,同时一股柔和的浩然正气顺着后者的手走入经脉,片刻功夫后走遍了他全身大穴,气息所到之处,独孤羽输入体内的搜神手劲道消失了个干净,接着从乾坤袋里掏出一瓶佛玉汁,滴了几滴到他口里。
片刻之后,吴明镜呼出一口黑气,脸色不但恢复正常,还显得神采奕奕。
“多谢恩公您的救命大恩。”吴明镜身体一复原,立刻跪倒在地,磕起头来。
林冉不想这厮这么耿直,却也不扶他,笑道:“呵呵,老子向来懒得管闲事,但遇到两样情况却是非救不可的。第一,遇到美女落难,那是拼了命一定要救的。第二,就是像吴兄这样的硬汉子,呵呵,素来是我所敬仰的,也是非救不可。不过,老子不是什么大侠,所以我救人一般都图回报,今日救了你,可不是磕几个头就能算了的。”
吴明镜斩钉截铁道:“只要让我将那件东西送到皇上那里,恩公你即使让我上刀山下油锅,我也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林冉笑嘻嘻道:“我让你做这件事,可比上刀山下油锅难多了。”
吴明镜大声道:“恩公请吩咐!”
……
一刻钟后,风仪楼。
林冉饮尽杯中的美酒,对吴明镜笑道:“吴大哥可觉得这件事是不是比上刀山下油锅还难?”
吴明镜边抓起碗狂灌边使劲点头道:“恩,恩公救了我的性命,本该是我请你喝酒才对,但恩公你却坚持要付账,这确实比让我上刀山下油锅还要难受啊!”
“那是当然了,也不看是谁想出的妙计!”林冉道大笑道,“对了,吴大哥,你当我是朋友,就别再叫我恩公,我叫林冉,你叫我无忧就可以了。”
“啊!您就是凭一人之力,大败三国联军的大英雄林冉啊?”吴明镜张大的口足以容下一个鸡蛋,脸上的崇拜简直可以说是虔诚。
“真是越传越离谱,老子什么时候又成了大败三国联军的大英雄了?”林冉苦笑着摇头。
“不是啊?可我们那块都这么说的!”吴明镜不解道。
林冉摆了摆手:“不说这个,对了吴大哥,你刚才施展的那几招刀法玄妙莫测,已达返璞归真的境界,可是传自刀狂厉笑天的杀天九刀?”
“刀狂厉笑天?”吴明镜皱了皱眉,“这个人我今天是第一次听说。”
林冉诧异道:“你号称大荒第一刀,竟没听过刀狂厉笑的名字?”
“没听过就是没听过,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吴明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要是像我一样每天在梧州城里卖猪肉,会知道什么刀狂刀疯的?”
林冉恍然——原来眼前这人是位一直隐居市井的奇人,难怪名不显于江湖,但他忽然又想起一事:“咦!不对啊!吴大哥你既然隐居市井,怎么得了个‘大荒第一刀’的雅号呢?”
“哦!这是因为老子已经不用秤了!”吴明镜说到自己得意之事,口气立时大了起来,面上也得意洋洋。
“这个……和大荒第一刀又有什么关系?”林冉大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