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年人大约四十左右,面色阴沉,身形枯廋,穿了一身暗金色的大袍,左手拇指上带着一个硕大的祖母绿扳指,装束很华贵,但却又显得有点不伦不类的怪异。
“堂主?”在他身旁,是一个十分强壮的年轻人,此人肌肤黝黑,肌肉如同铁块,脚底下步伐稳若泰山,可见横练功夫的确出众。
如果将这两人拿到一起比较,谁也不开口的话,恐怕所有人都会认为,那青年壮汉才是铁杉堂堂主。
毕竟,阴沉男子的外行实在和铁杉两字有点沾不上边,而倒是那壮汉颇有几分铁杉护体的意味。
此刻青年壮汉略有疑问,很显然在以往遇到这种事,这种胆敢冲撞堂主的家伙,他们并不会以打赏的方式来解决。
“赏。”铁杉堂堂主再度开口,他的话很少,语气也没什么波动,此刻正看着楚寻,嘴角略带着邪意的弧度。
“是。”青年壮汉不敢在反驳,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金锭,而后走到楚寻面前,递了过来。
楚寻见状也不抗拒,反而轻笑一声,伸手便去接。
哪知,那青年壮汉却突然把手缩了回去,一脸怪异的笑道:“赏你你就敢接,你也不想想,自己该不该接?”
对于青年壮汉的阳奉阴违,铁杉堂堂主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略带些不满的看了过来,但很快的,他的表情就又变了,似乎也很好奇,面对青年壮汉的刁难,那鲁莽小辈该如何解决。
见得此景,楚寻心中便已明了。起初铁杉堂堂主应该是有预感,自己并非和那些街头不要命只求名的生瓜蛋子一样,这种预感无关于感知,完全是年复一年的行走江湖累积的本能的反应和经验。
但后来,他又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一些。这是哪,这是古狼,这里的江湖由他统治,所以在青年壮汉违反了他的意思之后,他也并没有急于阻止,而是绕有兴趣的观望了起来。
在他看来,那小辈到底是狼是狗,于此,便可瞧出一二。
“既然给我,我为何不敢接?”楚寻笑问道。
“你这话儿说的,难道全天下所有的东西,赏你你都敢接着?”青年壮汉亦是笑道。
“你敢给,我便敢接。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是给,不是赏。”楚寻依旧笑容淡淡的说道。
“哈哈,好大的口气。我得给你纠正一下,免得你年纪轻轻,在误入了歧途。”青年壮汉一本正经,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第一,天下之大,有些东西是碰不得的,特别像你这种货色,更是要谨言慎行,否则哪天脑袋掉了,都不知道是被人砍的。第二,赏你是堂主高兴,说白了就跟在街头看见一只土狗,随手喂它点东西一样。你竟然还在那说什么给和赏的分别,难道,你还以为自己挺高贵?”
青年壮汉说完一脸傲色的看着楚寻,他觉得,自己的这番话一定会打击到这个不知好歹的年轻人。从而,让他羞愧惊慌,而后夺路而逃。
但事实却并非这样,只见楚寻冷笑一声,道:“其实你不用说的那么复杂,关于你说的,我可以帮你重说一遍,顺带着我给予的回答。第一点,你不就是想说,这天下有很多东西我受不起么,但我告诉你,让我受不起的存在,目前好像还没有。第二点,这九州大6,能对我行赏的人只有一个,不过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你们区区铁杉堂。”
楚寻在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但在青年壮汉看来,却是胡吹大气。
天底下没有他受不起的东西?
扯淡!
皇庭之威,蛮主之怒,江湖中如传说般的大掌柜,就这些绝巅存在暂且不提。只说在这古狼,他们铁杉堂堂主的分量,也不是眼前这小子能够受得起的!
还有,什么叫天下能对他行赏的只有一人?那人是谁?
心高气傲自然不错,但此子也未免太过了一些!
鼠目寸光的青年壮汉如此想着,只道是眼前这人好生狂妄,和已经丧命在他手下的那些个不知死活之辈没什么两样。
“那你的意思,这金子你就准备接喽?”青年壮汉的语气开始阴沉起来。
“自然要接。”
“那你可接好了!”
青年壮汉暴喝一声,旋即猛然将金锭向楚寻面门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