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怡一个人躺在那里,只觉得一阵一阵的发冷。
又过了一会儿,大婶再次进来,拿了自己的一套旧袄裤给君怡:“姑娘,你要是不嫌弃就穿上。”
这大婶倒是个好心人,不过君怡现在心如死灰、万念俱灭,她如死了一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那大婶看她精神差到了极点,也不再劝她,自己端了盆热水来,给她擦拭了身体,帮她将衣服穿上,又端了热水来给她喝。
君怡拒不张口,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心求死。既然她不能杀了自己,那么饿死渴死车总是行的吧。
大婶见她不喝水,说道:“姑娘啊,你这样可不行!人活在世上,得想得开点,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你就是死了,死在这里也没有人知道,你的亲人你的父母会有多心痛……”
君怡眼中总算有了一点反应,泪水慢慢地充满了她的眼眶,顺着脸颊,滑落到鬓发里。
“听大婶的,乖——”那大婶见君怡动容,又舀了一调羹水,送到她唇边,顺着她微张干裂的嘴唇喂了进去。
君怡想到自己的老父亲,想到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就只有他们两个相依为命,自己若是死了,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有多难过?可她若是不死,又有何颜面带着这样的奇耻大辱去见自己的父亲,去见深爱着她的云梓骞?
那大婶看她终于哭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只怕这姑娘情绪没有发泄的地方,活活把自己给憋死了。现在她哭出来了,就好多了。于是继续劝道:“这就对了,哭出来就好了,哭吧,哭吧……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别把自己憋闷坏了。”
她说着又出去了,任由君怡一个人躺在床上哭。
到了傍晚,那大婶又进来了,手上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那药散发着难闻的苦味。跟她一起进来的还有最先非礼了君怡的那个男人,君怡看见他,双目陡然变得赤红,双手紧紧地揪着床单。
男人挑了挑眉:“怎么?想杀了我?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他啧啧了两声,“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你只要乖乖的,我还是会善待你的!起码不会把你卖到太差的地方去……”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大婶刚好把药拿到了君怡的面前。君怡双目怒瞪,一把夺过碗就像那男人砸过去,她病中体弱,自然不可能砸中,但是墨色药汁却溅了这男人一身。男人大怒,几步上前来,提起醋钵大小的拳头就要往君怡身上砸。那大婶连忙拦住:“你这个孽障,没看见她都要死了么?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男人拳头这才没有落下来,只冷哼了一声道:“你让开,今儿我不好好收拾她我就不姓文!”
大婶把脸一扬:“你给老娘出去!你这是想要她的命还是想要我的命!”
她能这样跟这个男人说话,想必是地位非常高的。君怡听到其他人都管这男人叫“文哥”、“文老大”,只有这个大婶敢对他大呼小叫,甚至这大婶吼了他,男人却不说什么,鼻子一捏,冷哼一声就出去了。
临出门前撂下一句话:“别特么的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
“作孽啊……”大婶摇头叹息,弯下腰来将地上的碎瓷片收拾了干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