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之中戏谑意味十足,引得果亲王和另外几名少年放声大笑。笑过了,又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小杜子,你倒是快着些啊。就剩不到半里地,你要让我们等到天黑吗?”
“莫催莫催,人家魏国人骑马都这样。”
“胡说,魏国人根本不骑马,人家上战场都是骑乌龟的。”
……
一时间西北风刮蒺藜,连讽带刺。那人却无暇理会,两手死死地抓着缰绳,苦苦撑到近前,绷着的那口气一松,便从马上翻了下来。
沐兰直到此刻才明白那人骑马为何这般古怪,原来马上无鞍无镫,马背上还叫涂了油。经得一路的滑擦,两侧马腹上的毛紧紧地贴皮子上,与其他地方形成鲜明的对比,样子十分滑稽。
那骑马之人的样子比马还不如,两条裤腿的内侧全是油渍,在落下马背的时候又沾染了灰尘,瞧着如同失禁了一般。一张汗津津的脸煞白如雪,发髻散乱,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那群少年毫无同情之心,指着他又是一阵嘲笑。
等他们闹够了,安老太君才得空上前给果亲王见礼。
果亲王也好似才发现安老太君一般,说声“太君免礼”,连马都没下,朝她拱一拱手,便转头去招呼那群少年道:“时辰还早,随本王再跑一圈去。”
那群少年有样学样,有拱手的,有点头的,还有叫一声“太君”便当尽过礼数的,而后随着果亲王一溜烟儿地跑远了。
长脸少年已经跑出老远了,还不忘回头敦促那犹自伏在地上喘息的少年,“小杜子,快些跟上,等会子若是瞧不见你,殿下和我们得少多少乐子?”
“是,我这就来。”被称作小杜子的少年答应一声爬了起来。
陆辛见他走路一瘸一拐的,几次三番爬不上马背,有些看不过眼,便走过去托了他一把。
“多谢这位大哥。”少年跟陆辛道了谢,又面带感激地向沐兰和安老太君等人微笑致意过,才驱马东倒西歪地追着那群人去了。
安老太君收回目光,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我们走吧。”
说完这话,见沐兰怔怔没有反应,便不管她,先一步上了马车。
陆辛赶过来扶了安老太君一把,又瓮声瓮气地招呼沐兰,“姑娘,该走了。”
“哦。”沐兰心不在焉地应得一声,钻进马车,坐在安老太君对面,犹自想着那少年的事情。
方才与那少年有过一霎的目光交接,不知怎的,心下突然升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很确定,之前并没有见过他,这似曾相识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安老太君见她一副心神恍惚的样子,只当她年纪小经历少,叫宫中宫外的一幕幕吓到了,便开口安抚她道:“这些事情很平常,日后见得多了,你会慢慢习惯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