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似乎叫她问住了,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儿来。
李夫人起身将他扶起来,拉了他一道坐回罗汉床上。抚着他的手背,语重心长地道,“福哥儿,娘知道你是个有担当的好孩子,可你要担当也得分个什么事儿。
娘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你们三个都能结上一门称心趁意的亲事,夫妻和睦,生儿育女,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地过日子。你觉得有愧于解家姑娘,大可以用旁的法子来弥补,没有必要搭上自个儿的终身。
再说,结亲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而是两家子的事儿。你想对解家姑娘负起责任,那也要看安老太君和解家姑娘领不领你这个情儿,愿不愿意叫你负这个责,不是吗?”
李沧几次想要张嘴都没寻着机会,直到李夫人把话说完了,才红了脸道:“母亲,我想娶解家姑娘,不仅是为了担当,其实……其实我对解家姑娘早有倾慕之心!”
他能说出这话,李夫人并不感觉意外,拍一拍他,“娘也年轻过,娘明白的。不过倾慕是一码子事儿,成亲又是另一码子事儿。俗话说娶妻当娶贤,解家姑娘虽好,与你却不合适……”
“母亲怎知不合适?”李沧有些急了,忍不住打断她的话茬,“虽然我同解家姑娘只见过几面,对她称不上十分了解,可她不似别个闺阁女子那般扭扭捏捏,矫揉造作。她所表现出来的雍容有度,落落大方,正是我所心仪之处。
也许在母亲看来,解家姑娘同我并非良配,于我而言,解家姑娘却是难得一遇的佳偶。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要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会违逆父母之命强求胡来,我只求娘为儿子的终身幸福着想,成全儿子的一片痴心。”
李夫人原当他对解家姑娘只是有一些朦胧的好感罢了,这会儿才意识到她低估了儿子的多情。劝了半日,等于白费了一番口舌,不由得焦躁起来,“我刚才已经说过了,结亲是两家子的事儿,不是你剃头挑子一头热就能成的。
我倒是可以为你的终身幸福着想,你父亲能否点头也暂且不论,那解家姑娘可瞧得上你,安老太君可会同意?人家凭什么要为了你改变初衷,叫一个本该招赘的姑娘乖乖嫁到我们家来?”
这话儿说得便有些冲了。
李沧怔了一怔,捏紧了拳头道:“能不能成,总要试一试。若是什么都不做,就这样错过了,儿子必要后悔一辈子的。”
拖着李夫人的手跪在罗汉床边,仰头恳切地道,“只要母亲肯替我去求亲,甭管结果如何,儿子都绝无怨言。”
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也都劝了,他只坚持要娶,李夫人也拿他没了辙。等李继业下朝归来,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李继业可没有李夫人那份耐心,哪儿会闻言软语地劝说,一巴掌扇过去,“逆子,你是唯恐外头那些流言不真,要亲自坐实它是不是?
我看你整日儿女情长,也无心读书,干脆莫往学里丢人现眼了。到祠堂里头跪着去,对着祖先的牌位给我好生反省反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