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对儿女教养极严,对唯一的女儿更是严上加严。唯恐她将来出嫁叫婆家挑出什么错处来,吃了委屈。李溪打小就规行矩步,今日做的事情对她来说已经算是逾矩了。
若放在以往,她也不会答应帮助李沧,只因那郝玲珑太会钻营了。
李夫人虽叫人盯着了,可郝家母女毕竟是客,不好做得太明显。郝玲珑总能寻着这样或那样的由头往李夫人和李溪的院子里去,她嘴巴甜,没几日便跟那些有头脸的丫头婆子混熟了。
她倒不急着往李沧身上使劲儿,只跟那些婆子丫头拐弯抹角地打听李沧的事情。李夫人又不能将下人们叫过来挨个封口,否则岂不没事儿也成了有事儿,正中她的下怀?
她手也巧,几日的工夫便给李家每个人做得一双鞋子,说是年礼,拿出来一~一分送。她摆出一视同仁的姿态,李夫人也不能单拦着李沧,不叫他收。
李沧收了她的礼,自然想着回赠。因小时候玩在一处,不曾拿了她当外人,给李溪买绒花的时候便捎带手给她买了一盒。她收了绒花日~日戴着,逢人便满脸欢喜地说是二哥哥送的。
如今府里的下人纷纷议论,说这位得了二少爷的青眼,将来只怕是要给二少爷做小的。
李夫人听说了气得头疼,有心将李沧叫过去敲打一番,又怕捅破这层窗户纸,反倒叫他对郝玲珑上了心。只得嘱咐李溪,多替她长长眼。
李溪虽不通男女之事,却很了解李沧。她这二哥最是惜贫怜弱,郝玲珑又惯会装柔弱扮可怜。他无心,架不住人家有意,迟早叫勾了去。
她很喜欢沐兰,更清楚这桩亲事出不得差子。作为妹妹,她能做的事情有限,只盼着李沧同沐兰的感情牢固一些,叫郝玲珑无隙可乘。
她同沐兰相处多时,也知沐兰性子沉敛,可面对未婚夫婿,多少该表现得含情脉脉一些,不然如何能够抓住她二哥的心?
她不是没想过提醒一下沐兰,只担心弄巧成拙,叫沐兰跟她二哥生出误会来。在心里掂量了又掂量,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几个人在园子里赏得一阵子梅,又有旁人过府拜年,李夫人也还要往别家去,便差人来唤。
李沧虽然不舍,不过安老太君当着李夫人的面儿答应了叫沐兰同李溪一道走看花灯走百病,心下有了盼头,怏怏不快的情绪顿时一扫而光了。
沐兰同安老太君接待了一拨又一拨前来拜年的人,直到傍晚才回到郁汀阁。换了衣裳,叫丹禄烫个帕子给她敷脸。陪着笑了大半天,她感觉整张脸都要抽筋了。
梳财同宝福在飞罩门外眉来眼去了半日,到底还是走了进来。手指绞着帕子,支支吾吾地开了口,“姑娘,有件事,奴婢不知当说不当说……”
沐兰将帕子揭开,露出一只眼来,“什么当不当的?有话儿就说吧。还有,我不是跟你们讲了,没有外人的时候不用自称奴婢。”
“是。”梳财应得一声,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抬头望着她的眼睛道,“姑娘,您要当心了,李二公子怕是同旁人有瓜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