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所以,他人虽然脾气古怪、疯疯癫癫的,但神子从始至终,就十分尊敬他,把他当作老师来看待……”
“唉,遥想当年,神子带着百萧生,和我们一众兄弟纵横驰骋之时,是何等风光啊……那时,我还是个小娃娃,微不足道的小卒而已……”
林体的话语戛然而止,他又想起了往事,心生感慨,眼眸浸润。
林天阳静静听着,眼神越来越亮,一直听完了林体的话后,他不由得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时光易逝,岁月无情,它能埋葬一切希望和伟大,但也能造就所有荣耀与美好。”
林天阳眺望远方,那里唐城王宫辉煌的灯火与衡山的碧黛交相辉映,他语气郑重而笃定:
“这一世,你随我纵横驰骋,我,给你荣耀。”
唐城高升的日头,倾撒下的辉光,在他的脸颊镀上金边,宛若神圣……
汐月瑶被他的话语惊醒,奇异地看了他一眼,她本想说些什么,但马上转动视线,看向了前方:“到了,就是此处道观吧?”
原来,一路聊天而行,他们已经来到了唐城城南、一处位于边缘角落,已经十分破败不堪的道观近前。
这道观并不大,占地也就方圆百余丈而已,门前斑驳的青石台阶与几颗老迈古松相映成趣,但残垣断壁间的野草疯长,却破坏了安详的意境,令人心情莫名烦躁。
在这破败道观附近,已经是人烟稀少了,偶尔有几个行人经过,也大都是匆匆走开,看向道观的眼神,都十分诡异与嫌恶。
“他就在里面么?”
“嗯。”
“走,进去看看。”
林天阳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当先一人迈入了道观之中……
道观内,巍峨的青松直入云霄,青松下,石桌,玉凳无人端坐,独有一道人,斜靠于松下。
这道人乃是个半老头子,闪亮的大光头,半白半黑的胡子垂到胸前,一身灰黑色的道袍满是破洞,有油腻的光泽闪现,就像是很久没清洗了一样,显得十分邋遢……
老道人拎着个葫芦酒壶,不时豪饮一大口,琥珀色的酒液微洒衣裳、浸润胡子,混杂着灰尘,化作一道道斑斓印迹淌下……那模样十分难看,看上去就跟个乞丐似的。
“哦?倒是贵客来了,果然虎父无犬子,能来到此处……”
那道人见林天阳几人进来,撇了他们几眼,在林天阳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继续饮起酒来:“不过,还差点火候,你们走吧,老道知道你们要来干嘛,我不会跟你们走的,你们死心吧,这里挺好的。”
几人一听,顿时愣住了,好家伙,他们都什么还没说呢,这邋遢的老道人,传说中的掘墓萧、百萧生就一下把话给说绝了。
林体见状,顿时急了:
“萧道,少主为了见你,不知道冒了多大风险,你就不能体谅体谅么?当年……”
“呵,”
掘墓萧轻笑了一声,他面部肌肉似乎在隐隐抽动着,以几人难以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大风险?风险个鬼!妈的!这崽子真阴损!现在有大杀器在身,就跑来这里,要坑死人不偿命了……”
“见鬼了,这崽子取了当年林小子和老道舍命从沧啼帝墓中得来的一百零八尊守墓浮屠……在这种疙瘩小地方,那来多少人都是去送死的,”
“真是奇了怪了,他老子光明磊落、一代豪杰,当年在老道我的调教下,差点踏上无敌路……怎么就生了个这般阴损的崽!”
“喂!光头老道,你倒是吱个声啊?一个人在那瞎想些什么?”
林天阳见他半天没反应,也没跟他客气,直接就叫上了光头。
不知道为什么,林天阳打第一眼见到这老道的时候,就下意识地特别想怼他,要和他拌拌嘴,完全不管他是如何恐怖的人物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老头虽然可能会坑他,但却不会害他性命……既如此,他自然不会多客气了。
“什……什么!?光……光头!?”
萧老道一下就气炸了,顿时歪歪斜斜地站起来,吹胡子瞪眼,指着林天阳,就骂骂咧咧起来:“好你个崽子!居然如此说老道,虽然老道确实是光头,但你懂不懂尊老啊?”
“想当年,你那老子都不敢和我如此说话,你这小崽子倒是有胆了!看老道我不教训教训你!”
萧老道说着,手中光芒一闪,一柄造型古朴、锈迹斑斑的青铜铲就出现在了他掌上……
那黑漆漆的模样,倒像是根烧火棍一样,老道拿着个铲子,一副要拼命的样子,显得十分滑稽搞笑。
“噗,老头,你还真是钟情于掘墓,铲子都不离身啊,这是要干嘛?要挖土把自己埋了么?”
林天阳嘴角抽动,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继续毒舌起来。
而一旁,林体与汐月瑶,也是看着这一幕,脸色涨得通红,忍俊不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