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真生气了……做属下的,也是真的帮不上什么忙啊。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家的凰王,摸摸鼻子,心里只能想着……自求多福吧。
“长歌……凰后……开门啊……”虽然窗户是被关上了,但是溪城的心情却也变好了。
——这就证明,长歌一直都在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呢呀!
看到了希望的溪城顿时爬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站的灰,清清嗓子又开始继续的喊。
果然,在他越喊越奇怪,最后连娘子、小亲亲都喊出来了的时候……长歌才冷着一张脸把门又打开了。
溪城摸摸鼻子,讪笑着扫了一眼后面憋笑憋得十分辛苦的小仙娥们,朝他们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本君与凤王有些事情要商量。”
小仙娥涨红着脸福身退下,走了很远才互相看了看,笑出了声音。
门内的溪城终于被放进去,于是‘嘿嘿’笑着蹭到了长歌身边,腆着脸蹭到他身边,“真生气啦?”
长歌闭着眼睛不理他。
“我那个时候是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不假,但是我也没想到自己会真的喜欢上你嘛。人心这个东西,是最不可揣测的。”溪城尝试着抱了抱长歌的手臂,没被他推开,又不敢得寸进尺,只能不甘心的摸了两下,这才继续道:“我倒也承认,一开始虽然喜欢上了你的脸……”
他看着长歌面色不对,立马改口,“当时我就想着你长得漂亮,想和你一起玩,之后熟悉了,就想多逗逗你,就连我自己都没有想过,这一逗,就把心丢了。”
长歌这才冷哼了一声,终于睁开眼睛,嘴角带着讽刺的笑意,“我倒是想问问,你明知道自己会死,还要在死前拉上我的真心。得知我在四谛天跪了万年……你是不是很开心?”
溪城认真的看着长歌,严肃脸道:“我当然开心。”
“你从来不知道,每一次想到你会和我在一起,我都觉得很不真实,这种心情每天都在发生。你也知道,我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没有个正形,但是在你的事情上面,从来都是事无巨细的。”溪城把脸凑到了长歌怀里,仗着体形的优势强行的往里塞,“我生在地府,即便真的是凰王,可也都是所有人口中的杂毛凤凰,并不是纯血的。那种自卑,是我与生俱来的。”
“可你呢,你自出生起便是整个凤凰一族的骄傲,道南天的梧桐神树因你重新绽放,九只金乌全数化作太阳聚在道南天为你□□诞生做帮助,那一天的荣耀,你虽然不记得,可史书之中却记载的很清楚。”溪城像是想到了刚到道南天浑然如同土包子一样的自己——他看什么都新奇,看什么都觉得很美丽。
“你天生便是那么的高傲,后来我入驻凰宫,看到你的第一眼,其实我连手都是抖得。”溪城笑眯眯的抬头扫了一眼,长歌的神情已经和缓了很多。
于是他才轻声道:“谁知道一开始的戏弄,时间长了就会失了心呢。后来我越来越不舍得你,可我也越来越怕冥府的封印解开——一旦解开了,长安必定要投入封印之中堵住裂缝,但他毕竟不是那么火性强烈的体质,即便佛性可以压制那三千妖魔,却也同样的,在长安的佛性被封印消磨殆尽,又被那些妖魔侵蚀之后,便再也没有办法补救了。”
“所以只能是我去……”溪城道:“即便我当时真的跃下了封印,也只是挡住了万年而已,万年之后,长安依然出了事。”
“你为了我在四谛天长达万年。”溪城看着长歌慢慢开始变得淡然的脸色,笑着轻声道:“我怎么可能会不开心呢。可开心和心疼,是两码事。”
“你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愿意为了我去跪着求正音古佛,长歌,你觉得,我心里是怎么想的?真的就是拿你好笑吗?”
长歌的嘴唇嗡动两下,最后却也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最后他狼狈的撇开头,转移了话题问道:“你这次说有什么事情,非要再向长安神君要两根佛骨?”
溪城出生时抽出的一根佛骨便让谢必安直到重生一次之前都没能缓和过来,据说当时抽出来的时候,虽然他面上没有表现什么,可嘴唇却也很苍白,有一种根本无法掩藏起来的病态。
溪城看长歌是真的不再纠结于刚才的事情,于是也整理了一下道:“我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在梦中仿佛是有人在叫我。”
“还是梦?”长歌惊诧的说了一声。
“不,并不是梦。”溪城看向了窗外,冥府的路他跟熟悉,窗户的方向正是冥府封印所在的位置,也就是佛陀海最深处的另一层结界之下。
“只是觉得梦中有人在叫我。他们叫我阿城,梦中的人隐约看起来是两只凤凰,额头上的九根金翎是最为耀眼的。”溪城垂下了头,“凤凰一族雏鸟最为严重,我在出生时只见过父亲一面……若是没有错,我觉得,他们应该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