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那人眉毛一拧,下属知会其意,道:“老东西,活腻歪了!连堂堂宣节校尉杜长庆杜将军的面子也不给。既然没有空房,怎么不把客人都赶走,腾出房间来给我们住?”
老板为难道:“客人都是交过钱的,小店百年信誉,如何敢做这种事……”
随从不耐,伸手便拔出了腰间军刀,恐吓道:“爷爷手中的家伙,你认不认得?快快去赶人!惹恼了我时,让你尝尝透心凉的滋味!”
老板苦着脸不知所措,却听得那为首的杜长庆道:“老余,就是你性子最急。”接着他转身向老板道:“悦来客栈分店遍布天下,信誉么,自然是顶顶重要的。我看也不要让老板你为难,我们亲自动手。不知道今日都是哪几位客人订了上房啊,我让我的手下们去劝说劝说。”他嘴上说劝说,手下的人们却都亮出了兵器,看来这劝,一定不是好劝。
老板自然将目光投向了墙角的那二人和正在谈笑的王阳明一行人。那杜长庆看得分明,对手下人一挥手,几个人就围到了墙角那二人身边。
那二人早听得这边动静,眼中透露出浓浓的警惕。被杜长庆叫做老余的手下走上前去,唱个诺道:“两位,咱们几个都是为国效命的军人,你们享受的安宁,都是咱们出生入死赚回来的。麻烦通融一二,还请去别处住店,将你们的房间让给我们吧。让军爷们也都能好好休息休息。”
却听得二人中一个抱拳拱手,说道:“这就走。”语气生硬,似乎不善言辞。接着二人便起身,准备去柜台退钱。杜长庆却伸手拦住了二人的去路,似笑非笑道:“你二人也未免太好说话了吧。答应的真爽快。”
刚刚说话那人再次拱手,道:“请爷台高抬贵手。”
杜长庆却不放手,继续道:“这才十月,你二人怎么就穿的跟十冷寒冬一般,莫非是生了麻风病,不敢见人,才捂的这么严实?”
那人道:“身体弱,防感冒。”
杜长庆哈哈一笑,道:“这我却好奇了,想看看你们到底是什么虚弱样子。把帽子摘下来给我瞧瞧!”
那二人站在原地不动,杜长庆大手一挥,便有手下人上前去掀二人帽子。刚才一直未说话那人动作迟缓些,只见他帽子被掀掉,不由得发出一阵惊呼,场中众人听到他的惊呼,却惊讶比他还甚,这人声音清脆娇弱,一头青丝被掀露了出来,竟是个女子。杜长庆一声冷笑,道:“早知你二人不是夏人。说吧,你们是奸细还是刺客?是哪方势力派来去长安的?”
原来那女子高鼻深目,眼珠幽蓝,一眼便看得出来是个胡人女子。那女子愣愣的不敢作答,她的同伴虽然反抗了一番,却也没能逃脱几个军人的手脚,把帽子掀了去,这人同样也是高鼻深目蓝眼睛,是个胡人汉子无疑。
那男的赶忙摆手解释:“我们……坏人不是,是商人。”难怪他一直说话十分简短,原来他并不怎么会说汉话。
那女子急得直跳脚,奈何她的汉话还不如那男子,只在那里咿咿呀呀却说不出几个字来。
杜长庆冷笑道:“商人?那么,货在哪里?通商的证明又在哪里?你二人也不用隐瞒,我一眼就看得出来你们是脱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