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佚昂首挺胸迎上去,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叶铭当然不会真打他,本打算在他肩上稍稍碰一下就作罢,谁知宋佚虽重伤,这十几天苦练积累的底子却在那里摆着,加上这会儿心思雀跃,一咬牙,还是能超乎叶铭预计之外。
就在叶铭以为一切稳妥的时候,宋佚忽然往前一冲,脖子已用力贴上了叶铭的剑锋!
嘶——
金光一闪,转瞬即逝,叶铭的攻势已被完全挡下,锋利剑刃毫无作为,相反,他整个人仿佛被什么东西弹开,朝后方一退。
“咦?”
叶铭惊讶地看看自己的剑,又看看宋佚,骆臻也吃惊地盯着两人。
“再来,别光砍,正经出招啊!”宋佚心里又踏实了两分,让叶铭赶紧的,尽力,别保留。
叶铭这下认真起来,深吸口气,一招照月剑法轰来,真气鼓荡,直扑宋佚。
嘶——
金光又是一闪,宋佚立在原处,完全没有任何动作,剑气已被挡下,连他一根头发都没能掀动。
三人都愣了,叶铭不敢相信地看看自己的剑,又看向宋佚。
宋佚心头惊喜,没想到这金砂竟如此好用!
“骆臻,快,你去那边,再试试。”
骆臻不语,退到远处,从身上摸出个东西,猛地朝宋佚扔过来!
破空之声凄厉尖锐,搅动一股阴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来,宋佚都看不清骆臻到底丢出了什么,心里虽下意识地想闪避,身子却硬挺着,一动不动。
只见金光再一闪,宋佚身周落下一层细密的碎块,和刚才的杯子一样,骆臻丢过来的暗器已被全数绞碎。
“你……你这是什么?”
“那道金光是什么?你藏哪儿了?”骆臻伸手,往宋佚肩上摸来摸去,什么也没有,金砂仿佛凭空消失了。
宋佚也感觉奇怪,事实上,自从金砂落到自己身上后,他就没发现过它们的踪影,似乎已融入自己的血肉,自己也无法操纵它们出现或收拢,只有在面对攻击时,它会自行发动。
“……难不成是件宝物?”叶铭摸摸下巴,若有所思:“清宁师兄给你的?”
刚说完,他又摇头否认:“不对,不像,你这东西都没实体,清宁师兄不可能有这么高级的宝物,有也舍不得给你不是?我听师父说过……门里宝物都是有实体的,比方掌门的扫霞巾就是一方帕子模样。”
这件宝物宋佚昨晚上才见过,点头道:“对,扫霞巾看着就是张手帕子,怎么,没实体的宝物更厉害吗?”
“也不一定,厉害的宝物各种形态都有,有些有实体,有些没有,比方一股烟云,一道光晕都可能。但是,普通宝物必定有实体,且必须依托于实体才能凝聚并发挥效用,唯有极神妙的宝物才有可能挣脱束缚,自由发挥。”
还有这讲究……宋佚默默点头:“说回来,我这东西应该算有实体吧。刚开始是一把金砂,然后往身上一撒就没影儿了。”
“哪儿来的?”骆臻问。
“一只鸟给的,原本是它的蛋壳,用真气灌注后就变成……哎,它跑哪儿去了?刚还在这儿呢。”
宋佚四下里一看,大鸟趁三人刚才比划时偷偷遁入了山林,早已不知去向了。
捉不到这只现行犯,宋佚只能作罢。
叶铭和骆臻看他重伤在身,也不急着追问,把他扶进屋里。几人坐下后,宋佚将大鸟和蛋壳的龙去脉讲了一通,两人听得啧啧称奇,也满心纳闷,说从没见过这样的,瞎猜了几件传闻中的东西,也都感觉对不上号。
最后,还是骆臻道:“等我回去问问师父吧,他老人家博览群书,见多识广,兴许能知道。”
“那好,能弄清楚再好不过。”宋佚一顿,忽然想起个事,问道:“对了,昨天我去下院主庭,给我发晋升卷轴的那位师父,跟你师父一样也是玉衡长老座下吧?”
“哪位?”
“一位长得挺慈祥的阿姨,看着四十来岁模样,精研法阵。”
“哦,你说的一定是林姨。”骆臻恍然大悟,道:“林师父算咱们月泉宗一位特别的人才,听闻她先天不足,体质虚弱,因此不能做太精深的修行,但她才思敏捷,灵慧无双,于法阵上格外有天赋,自创了好几套新法阵,如今咱们月泉宗的镇派法阵‘七星悬雷’,就出自她和你师父的共同设计。”
“这样啊……”宋佚颇为神往,想起林师父昨日说过,师父也是位法阵高手,两人时常交流,获益良多。
“不错,说到这儿,还没好好恭喜你呢。”
叶铭一手拎着水壶,一手托着点心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因宋佚重伤,他主动接过了待客的职责,几人都还没用早饭,正好一并解决。
给三人杯子里倒上热水,叶铭疑惑道:“说来也怪呀,昨天我们说看着你,你让我们回去,可我们又怎么可能安心?于是我跟骆臻约好,午夜后再悄悄过来看,你要真有什么不好,起码能照应下……可等我们到了你院外,却只看到静悄悄一片,心里就自然觉得一切如常,清宁师兄没有来,你也正在屋里睡觉呢,于是我们就回去了。直到今早上一睁眼,忽然觉得不对,怎可能什么事都没发生?!昨晚那想法简直跟被魇住了似的,于是又匆匆赶来,半路上正好遇见骆臻,他也正往你这儿跑呢,说起这事都觉得不可思议,清宁师兄铁定已经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