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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学校纠纷，孩子死亡

易母沐晴愤怒的手爪在眼镜女头上一阵撕扯，薅掉了几缕青色的发丝，疼得眼镜女发出一阵阵巫婆般地尖叫声。

妈的！谁叫你管嫌事！妈的！我儿子没了，都是你们这破学校的原因！妈的！……

易母不断地撕扯着，在心里不断地怒骂着，把心中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眼镜女的身上……

“快！快！快制止住这个疯女人！”胖主任紧张地叫着。看着保安的动作太慢，亲自动手，抡起肉糊糊的大掌一把打在沐晴的头上。保安随后也跟了上来，把如粘胶一样的沐晴从眼镜女的身上扯开，带起破碎的布条和丝丝的缕发。

胖主任急忙蹲下身子抱起眼镜女，好似小心肝被人给殴了，心阵阵的疼，粗胖带着喉结如赘肉般的嗓门挤出细细地温柔声：

“玲，脸怎么样了？疼吗？”

恶心，全场的人都能听见，有些人差点憋不住要吐出来，又畏惧他教导主任的身份，只有生生地又咽了下去。

眼镜女名方玲，是一个眼镜美女。虽然被易母撕扯了，凌乱的发丝，破乱的衣服都掩盖不住她那勾人的容貌,让人一眼看过去就像一个被虐打过的小三。

“冬哥……”

眼镜女刚要呢喃出肉麻的声音，一看众目睽睽之下，又憋了回去。吭了声嗓子，提示季严冬。

胖乎乎的季主任轻轻地扶起方玲，装做上级对下属的关心，不过这种关心，也太暧昧，应该都关心到了床上。两个人站在了一起，一个巨大，一个细小，这小女子的身材，床上怎么做？不压死才怪。不过人家的方式多种，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周围的人，细心的想从中看出端倪，挖出八卦在同学之间做出秘密谈资。当季主任的目光扫来，他们的目光都巧妙地转向易家夫妻，视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啪！啪！”

两下响亮的巴掌声，易母被打得嘴角溢出了血渍，一下愣了一下。易父是个老实的农村力巴，一般不会与人计较长短，今天看到家里那口子被人打了，一气之下，也不知道怎么与人打架，一头撞在胖主任浑圆的肚子之上。

圆圆的大肚，比皮球弹性还好。易父撞在上面，突然产生了反作用力，一下往后方弹了回去，身子与腿形成了一个直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扑通！扑通！”

胖子被撞了一下，重心不稳，也一屁股跌落在地上。金色的晨光通过楼层的缝隙射了进来，变成三角形和多边形的光柱，被激起的灰尘映衬地更加明显。

易母此时醒悟过来，仿佛要挣脱按住她的两个保安，疯狂了几下，没有起来。

“住手！”

警察来了，保安也哆嗦地慢慢放开易家父母。无知的易母觉得自己能活动了，上前疯狂地厮打着季主任。警察面前打人，抓了个现形。何况在学校的地盘，谁能帮她辩白，谁敢帮她辩白。

他们几人被带进了派出所，季严冬也随即打了个电话，找人和派出所的领导打招呼。在派出所的审训室里，本来还公正严明的警官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处理的结果很快就做了出来。

易建华，沐晴去学校寻衅滋事，罚款500元，用以赔偿季严冬和方玲的医疗费，用向其二人道歉。

这个结果很明显地不公正，季严冬也不是缺那500块钱，就是为了找找面子，显示他那无所不极的人脉关系。可500块钱，对于易家，可是一个肉疼的数字。

李秋华老师知道易家的家境，向警察求情：

“警察同志，易凡的父母因为找孩子着急，所以情绪有点……”

“闭嘴！”方玲对着李秋华怒目而视，又道：“大清早的事，我是为了谁，你还胳膊肘往外拐。”

李秋华心中有气，小女人，小三，你在学校横行惯了，谁没受过你的气。为了我？我看只是一部份，耍威风才是你的本性。心里这样想，可面上不敢露出来，只得低头默不作声。

易母被扣了起来，让易父回家取钱。窝囊的易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回了家，满家翻出了320块钱，又去邻居那借了180块。

世界上最难为情的事就是借钱，易父说了一车子的好话，才从东天张大妈家借到了钱。家里穷，人家都怕他还不起，好在只是180块，也这么费劲才借到手。

易父数好了钱，放在旁边的口袋里，刚骑电动车，又怕掉了带不回老婆，把钱又拿出来，用卫生纸包了几层，放在里身的衬衣前胸的口袋里。这样即使掉了，也不会很快被人捡到，自己还能找回。

到了派出所，易父很不情愿地交了钱。看着对方趾高气扬地接了钱，易父恨不得去咬上他们两口，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找孩子要紧。带着易母走出派出所，刚到门口，易父停下了脚步。

“孩子找不到了，我们报警吧。”

易母回头望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显得十分地滑稽。沮丧着头，继续往前走。易父由于太过担心孩子，扭头又走进了派出所……

一天，两天，报了警，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的消息。易家夫妻像失了魂，不停地在菜园，庄稼地，河边，邻村，只要是能找的地方，不停地搜寻。似要在某一处，突然出现最大的奇迹，见到了活蹦乱跳的孩子。即使是尸体，也总比没找到强。

人生了病，可以用药物治疗，但得了心病就难了。易母是个直性子，脾气暴躁，找不到孩子心里堵得慌，没几天，就心力焦脆，晕了过去，住进了医院。

这下，可愁坏了易父。家里一分钱都没有，可妻子躺在医院里，再不交钱，病床的铺位就得给撤消。被人民看成救死扶伤的医院，没有了钱，一切都是虚名。在这里，是有钱人的医院，穷人，看到医院的招牌，脑仁都疼。

易父回家转了一圈，什么值钱的都没有。去村里借钱，结果一分也没借到。为什么呢？他家太穷，借了钱，根本就还不上。易父叹惜，这年头什么都好借，唯独钱难借。没办法，家里只有这四间老楼房，拿出房产证，去了信贷公司。

在那里，利息高得吓人，没有天大的事，谁敢向那里贷款，这是一种有今天没明天的办法。双层的楼房做抵压，只贷了三万块钱，期限为一年。易父摇头看着这三万块钱，心想，媳妇的病好了，他们也没地方住了。想想，现在孩子也没了，一座座大山都压在了自己的头上，只能走到哪步算哪步了。

去了医院，走到病床前，看到几个护士对着躺在病床上虚弱无力的易母很不友善地说：

“32号病床，再不交钱就把床位让出来！都托了一天多了，没钱就别来看病。”

易父看了中间一个闲置的床铺，陪笑道：

“护士小姐，你们这床铺也够用的啦，瞧！我不是刚把钱带来了吗？给你们添麻烦了。”

护士听着这话味道怪怪地，便“哼！”了一声走了。在医院里看病，身体可是交给他们了，这些“操刀手”是不能得罪的。易父赶紧交了钱，好让易母得以及时治疗。

易母的病情在治疗后有些好转，可是，她这是心病，不解决根本问题病是好不了的，催促易父再去找找孩子。易父走出医院的大门，看到了人来人往，也看到了车来车往，在这茫茫的人海之中，如何能知道孩子现在在哪里？又一想，自己是忙糊涂了，孩子是在家附近丢的，离这边远着呢。

会不会被人贩子拐走？会不出抽血卖和挖器官卖？一想到这，易父的脸都吓绿了。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到底是男人的身体，易父奔跑在医院和孩子的寻找两个方面的事情，竟然没有将他累倒。

李秋华老师，就是易凡的班主任，她虽然不太喜欢学习差的孩子，但孩子丢了，也是一个让她揪心的事。只要有时间，她便去寻找易凡，还去了易家找他们夫妻二人，结果扑了个空。听邻居说住院了，她又去了医院，带了些奶粉和水果，说了些客套话。在派出所的时候，李老师替他们说话，易家夫妻对她的感觉不坏。

李秋华要了易凡的照片，说明要登报，发寻人启示。易家夫妻觉得是个办法，转念又犯愁。李秋华一眼就看出是为了钱的问题，就大包大揽地说：

“这事你们别管了，我去办理。”

易母微弱地声音送走了李老师，便用头搭在丈夫的肩上哭了起来。易父想哭，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哭。他就是泰山之下唯一的一根柱子，他塌了，一切都完了。

茫茫人海，哪有孩子的影子，世界上最大的思念就是父母对没有消息的孩子的牵挂。易父望着窗外，明天的日子将如何过，他不知道。今天，都已经无法生活了。窗户正好能看到医院的大院和门口。来来往往看病的人，他们都在往这里扔钱。去一次医院，家里说不定几年的积蓄都没了，但得了大病，还必需求着往这里扔钱。

突然，一辆警车停在医院一楼大厅的门口。警察也来看病？自从前几天的事，易父对警察的感觉是又怕又厌恶。他这样的小民，就如同家里墙角下的蚂蚁，太渺小了。

不一会，警察走入他们的病房，径直向里边靠窗户的病床走去。为首的是一位女警察，看着正在吃香蕉的易母和一脸惊恐的易父。不论是谁，被警察找上门都是紧张的。脑子会不停地思考，自己什么时候做过违法的事。

“你好，你们是易凡的家长吗？头几天你们报案说孩子失踪了，对吗？”

一听到孩子，易家夫妻突然像吃了兴奋剂，两眼瞪得发直。易母手中的香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掉在了地上，浑然不觉。

女警官看到他们二人的表情，担心床人会受到惊吓，没有当面说。对着易父说：

“我们想询问一下情况，你跟我们出去一下吧。”

女警察说完转身出去了。身后有一个胖矮子警察不太乐意，不过也没有公然表示反对。易父思忖着跟着出去了。

门口，女警察说：

“你家的孩子找到了，不过已经……，你们要想开点，尽快去派出所辨认尸体。”女警官心很善，又劝了一会易父，便带人走了。

楼梯口，那个胖矮子警察一脸不悦地说：

“你直接告诉他们不就完了，还绕这多大的一个圈子。”

“那样把他们吓出事怎么办？你看那一家人，多么不容易。”女警官回答他。

“你太心善。”说完，不再言语。

警察走了好长时间，易父就蹲在病房的门外，沉着脸，不说话，仿佛是在承受世界上最大的痛苦，无力再站起来。白衣的护士，来回在门口穿梭，有的怪怪地看了他一眼，就去忙自己的事。

天塌下来，也要接住！

易父努力地站了起来，想了想说辞，慢慢地走进病房。

“怎么了？”易母焦急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