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妹看着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嗤笑着离开,心中想着别以为他爹没有儿子,某些人就能一个劲儿编排她们家,尤其她恨别人说她娘不是。
其实这个菊珍婶儿不是第一次阴阳怪气儿地说她家坏话了。
冯贵正挑着空粪桶准备再去挑一担,看着黑妹迎面挑粪来了,皱皱眉头说到,"你怎么也来挑粪了,回家去。"
黑妹一点也不怕他爹,嘻嘻笑着继续往田里走,下田汉子水光正上岸喝水,看着黑妹稳健身影对着冯贵说到,"大贵啊,你养闺女一等一好啊!"
冯贵笑了笑,再不说话。
太阳整个全部落山时候两人基本上往那两亩水田里跳了二十担粪了,这肥算是足够了,去年也就是十来担而已。
黑妹让他爹先回去,"爹你先回家洗洗歇会儿吧,我帮大胖嫂她们家插会儿秧。"
冯贵点点头,心里清楚得很,黑妹帮她们家插秧只是其一,另一个怕是又要抓蚂蝗吧,那口袋里鼓鼓囊囊不正是装蚂蝗竹筒吗。"
他不再说什么,先挑着两担桶去池塘洗桶了。
水生和大胖嫂家有虽然有四五亩水田,算是冯姓里田多,但她家人实太多了,而且老老小小,根本没什么劳力,基本上都是水生和大胖夫妻两人干农活儿,所以看到黑妹过来说帮忙插秧喜出望外。
大胖婶十分感激,她知道黑妹虽然年纪不大但干起农活儿可是一把好手。
"黑妹,可惜我家二狗子太小了,要不我肯定得向你爹讨你做儿媳妇。"
"大胖嫂,那可不行,那不是乱了辈分儿了,我叫你们哥嫂,我们那是平辈儿,我要说给你们家二狗,那我不是跌辈儿了。"
一句话逗得水生夫妻俩哈哈哈大笑。
黑妹不一会儿就一个人插了一大片秧,竹筒里蚂蝗也抓了满满,直到天黑全了胖丫过来叫说吃饭才回家。
看着满满一筒蚂蝗,胖丫也高兴了。
晚饭时候她娘秀姑也难得坐到了院子大树下饭桌上,冯贵正体贴地她屁-股底下塞了个软垫。
"娘,你怎么起来了。"
"躺了这么多天怪闷了出来坐坐也好。"秀姑说到,看着丈夫和几个孩子笑得十分温婉。
胖丫刚好从里屋出来,身上带着一股烟熏味道,黑妹问到,"给咱娘屋子熏蚊子了?"
胖丫点点头。
古代熏蚊子方法很简单,就是秋天时候将蜕皮枫树皮攒起来晒得干干,夏天燃烧起来熏蚊子很管用,缺点就是烟雾太大了,很呛人,熏时候房里可呆不住人。
四丫拿着大蒲扇十分认真地为秀姑赶蚊子。
南瓜粥早就凉好了,菜是中午早就备下,炒丝瓜和炒瓠子,虽然就两个菜但份量十分足。
黑妹看她娘喝着南瓜粥想起来锅里那个水蛋,又拿了出来给秀姑,"娘,给。"
秀姑无论是给四丫还是给胖丫她们都十分懂事地不肯答应,后丈夫和女儿注视下眼中带泪地含笑吃下。
吃完饭月亮便升了起来,门口一片光亮,一家人便继续坐门口纳凉。
黑妹有意无意地说到,"娘,菊珍婶儿是不是以前和咱们家有过节啊!"
"怎么说!"
"总觉得她说话酸溜溜,阴阳怪气儿。"
秀姑看看一边低头不语冯贵掩嘴笑了笑,黑妹一看瞅瞅两人,"娘,看来还真是有故事啊,说说!"
"娘,说!"胖丫也催促着。
冯贵连忙起身说到,"我去看看房里蚊子熏好了没。"像是逃跑似匆匆离开。
秀姑笑得欢了,黑妹三姐妹着急地催着她娘讲。
等她娘讲完她终于明白了,原来二十年前他爹冯贵还是个小伙儿时候菊珍婶儿还是隔壁陈家湾大姑娘,无意中见到冯贵那是一见钟情,芳心暗许。
可惜,冯贵那时候已经有了心上人,就是秀姑,一心是非秀姑不娶。
菊珍婶儿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黑妹看到他爹出屋了贼兮兮地笑道,"想不到我爹年轻时候还挺能招蜂引蝶啊!"
一句话说一家人包括冯贵内是哭笑不得。
"用词不当,用词不当,应该是风流倜傥!"
大家再次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大家都回屋睡觉了,胖丫四丫躺她身边睡着了。
黑暗中黑妹面容仍旧带着笑意,她很感谢老天将她投胎到这个家中,虽然生活上过紧巴巴,但爹娘都很和气也很疼几个女儿,并未因为她们是女儿而苛待她们。
只要一家人有说有笑,其实物质上苦一点还真不是什么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