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哥,钱财乃身外之物,我看你们两家实没必要因为这些许小事,大动干戈。你虽是忠心为主,但你家主子许是并不想要那些铺子也未可知……”
言下之意,你可别出力不落好,因为挣几间铺子既得罪了谢家,后还被容府怪罪。
哪知霁云却是摇头,很是认真道:
“大人此言差矣。钱财之事,可是事关我阖府生计,我怎么能掉以轻心?而且不瞒大人您说,我这人,吃得苦太多,早就体会过没钱痛,旁我倒不喜,唯有那真金白银,却是我心头挚爱,无论如何,无论对方是谁,都不要想着敢来抢我钱!”
旁边李虎听得两眼直冒小星星——真假?这么多年了,自己怎么没发现,小姐这么爱钱?以萱草商号实力,何止不缺钱呀,简直是太不缺钱了!当初捐助边关官兵,那银子可都是淌水一样往外扔啊,小姐眼睛都不眨一下,还有赈济灾民,扶危济困,那是没说!
转念一想却又明白,小姐这是明摆着要和那什么狗屁谢府对上了。
阿逊则是双眼异彩连连——好不容易听到霁云说她喜欢什么,管她真喜欢还是假喜欢,自己以后就想着法子把那些钱财都赚过来捧到她面前便是。
旁边傅青轩摩拳擦掌模样,明显也是这样想。
谢玉嘴角闪过一抹讥笑——这么贪婪性子,果然就是个下人料。
吴桓无法,叹了口气,看看霁云又瞧瞧谢玉,小心翼翼道:
“敢问那些商户——”
话音未落,十一声音楼梯上响起:
“大人是寻这三位掌柜吗?他们来了。”
谢玉一愣,不应该是自己人把这三人带过来吗,眼前这独臂男子又是谁?
正自狐疑,又一阵凌乱脚步声响起,却是自己派出去家丁,狼狈无比冲了进来,一个个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看到十一,那些人齐齐一哆嗦,几乎要哭出来:
“小,小姐——”
竟是再不敢动一动。
看到这种情形,谢玉哪里还有不明白,竟然又叫那小子抢了先!
果然,十一很朝着霁云一拱手:
“公子,三位掌柜已经带过来了,幸亏您想周到,不然他们三个家人怕是也要被人挟持呢!”
说完示威似瞟了眼谢芾和谢玉。
两人恨得几乎要把牙齿咬碎,却是没一点办法——任谁怕是也想不通,这小子明明年纪极轻,怎么脑瓜就转那么,竟还派人特意留那三家人身旁,把自己派去人打了个落花流水!
只是那又如何?自己就不信,这小子混球也就罢了,连这三个庶民也吃了熊心豹胆,敢不把谢家放眼里。
一旁谢芾已经不阴不阳道:
“这是我们谢府大小姐,实话告诉你们,你们那几处铺子可是我们夫人早就相中!之前,不是你们自己求着,想把铺子卖与谢府吗?这会儿怎么会又卖给别人?放心,若有什么委屈,或者什么人胁迫你们了,只管道出,本官一定为你们做主!”
谢玉也重重一哼:
“原来你们就是那三家掌柜?竟敢坑骗到谢府头上,可是当真以为我们谢府好欺负吗?”
嘴里说着,却是冷冷睨视霁云,威胁意味显而易见。
那三个掌柜好险没吓哭了——还以为铺子卖出去了,就没有自家什么事呢,却没想到,又被送到了这衙门一般地方,而且三人很明显就看出来,吴桓态度,明显对堂上这谢府小姐畏惧很,这可怎么办才好?民间都说官官相护,今天怕是落不了什么好去。只希望那位小公子不要丢下他们不管就是。
霁云看了张才一眼,张才会意,上前一步也抗声道:
“哎哟,你们谢府自然不好欺负,我们容府就是好欺负吗?上有国法,下有民情,还请大人秉公办理!”
“真是刁奴!”谢芾没想到,还真有这不怕死,竟然真就敢抬出容府,公然和堂妹打擂台,“果然没上没下,竟敢同我谢府小姐这般讲话,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同谢府小姐这般说话?信不信我回去禀明家主,让他说与你家公爷,到时候你家公爷真打杀了你,可别怪我现没有提醒!”
“哎哟,公子——”张才故意做出一副害怕模样,可怜巴巴瞧着霁云,“他说他家公爷会让主子打杀我——”
霁云“哧”笑了一声,神情轻蔑,“那些混账东西话你也信?你放心,爹爹知道了此事,赏你还不够,怎么会为难你?”
“是呀,”谢芾笑阴险,“这小子爹自会奖赏你,不过你家公爷,可就不一定了!”
吴桓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果然张才傲然一笑,很是鄙视瞧着谢芾道:
“你这位官人果然胡说八道。我家公子说公爷会赏我,自然就一定会赏我——不瞒您说,我家公爷可是疼小主子。小主子都说会赏我了,公爷又怎么会不赏我!”
“小主子?你胡——”谢芾话说了一半,忽然停住,不敢置信瞧着霁云,声音都是哆嗦,“你,你到底是谁?”
谢玉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神情又是震惊又是戒惧——不会吧,就那么巧?
霁云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灰,得意洋洋一仰头,神情傲慢:
“你耳朵聋了吗?张才不是说了吗,我是他小主子,你说,我爹会是谁呢?啊,对了,忘了跟你说一句话,我爹说啊,这些年我外受了不少苦,他一定要好好补偿我,所以,若有人敢欺负我,可要小心呀,说不定我爹一生气,拿把剑,把那人给直接军法处置了也不一定啊!”
话说到这份上谁还不明白,早听说容文翰找回了流落外爱女,原来,就是眼前这位吗?!
怪不得对上谢府,还敢这么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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