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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钱奇俊的车里,头抵着车窗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与建筑。不一会儿就有点犯困。
钱奇俊跟着车里的慢摇音乐的节奏,摇头晃脑扭身子。像抽筋!
“注意前面有交警,安全带系好,不要身上像装了马达一样,闲不住。”我有气无力、懒懒的提醒。
钱奇俊依然口中哼着曲子,将安全带系好,正好遇到红灯,侧首问:“刚刚陆总让你去干嘛?”
“有点事儿。”答完后,缓缓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醒来的时候,刚好到达目的地。
钱奇俊再次打量我,嘟嘟囔囔:“要不是在陆总办公室,我真怀疑你是在他床上被他折腾成这样。”
“一边去。”我心虚,恼羞成怒推了钱奇俊一把,嚷道:“赶紧走。”
钱奇俊是十足的信任我不会骗他,就像我也足够相信他一样。毕竟从学生时代开始的友情,纯粹且不掺杂质。之所以没和他坦白,一直躲躲闪闪,一方面是因为我与陆礼宸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另一方面也是周奕的关系。
下班的时候,没让钱奇俊送我,而是自行打车到小区门口。我们交通都会有部分报销,而钱奇俊虽然也有报销,但每个月都会贴不少钱进去。
刚下车,我边走边将发票塞进包包之时。
“姚婧。”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抬头望去,是周奕。再看他身边。
“阿姨。”我唤了一声。
“姚婧啊。”周阿姨笑盈盈地上前拉着我的手。她是个温柔的人,不管是从心灵上还是从外表上,都是温柔贤惠,像妈妈一样的温暖。“你一直不来看,我就忍不住来看看你了。”
我站在原地,抬眸看一眼周奕,有些责怪他把周阿姨带来,再看周阿姨时,心里着实是暖暖的。
“阿姨,抱歉,等很久了吗?吃饭了没有?我带你们去吃饭吧。”我热络的说。
周阿姨笑说:“也没等多久,就是想来看看你,你住哪里?”
我不好意思的挠头,指着不远处的一栋楼说:“六楼,太高了,又没有电梯。”本想请她进去坐坐,可是爬楼梯……
“哎哟,那你每天都爬这么高累不累啊?瞧瞧,这都瘦了。”周阿姨捏着我的脸,仿佛现在我和周奕没有分手一般,对我很亲切。
“不累,每天爬都习惯了。”
结果还是坳不过周阿姨执意要到我住处的想法,边走边聊缓缓地一个阶梯一个阶梯的来到门口。周阿姨气喘吁吁。我感到十分抱歉。
她倒觉得身体大不如前了,从周奕手中接过一个包裹,里面是她亲手为我准备很多食物,说以前我爱吃,不知道现在还爱不爱吃了。
我感动的同时,却也觉得难以消受,扫了一眼身边的周奕,他一直沉默,说到底,周阿姨还是为了她儿子,这也是人之常情。天下父母心,做的如此明显,虽绝口不提周奕的,故意把他晾在一边,我又怎会不知她的用意?
得她如此惦念,我着实觉得荣幸。
正聊天之时,他两人均注意到了门前的一双男士拖鞋以及衣架上男士白色衬衫。那是陆礼宸的。
想必周阿姨以为她所看到的都是周奕的,认为我和周奕还有回旋的可能。借故说老友约去喝茶,故意给我与周奕留下独处的空间。
此时,狭小的客厅只余下我与周奕。
“你交男朋友了?”他看着衣架上的白色衬衫,他不喜欢白色,因为容易脏。
再次面对周奕,一下子觉得索然无味。坦白答:“对。”
“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他问。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与你有什么干系?面无表情的开口:“没事的话,你可以先回去了,周阿姨年纪大了,我住这么高,还劳烦她过来,实在不孝。”
他有些被说中心思的窘迫与难为情。
我看着他的样子。算了,与人为善吧,再次向他申明:“周奕,其实你很好,如你所言你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而你恰恰遇的是我,我可以不在意一个人的过去,不幻想一个人的未来。但他必须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心无旁骛。所以,事情走到这一步……怪我。”
我郁郁的吐了口气,继续说:“你之所以几次三番来找我,不过是因为在你离开时,我比你的姿态更潇洒。如果当时,我哭着喊着求你留下,想必最终你和那个女人分手了,也不会来找我吧,男人本性多数是如此。与爱无关。”
我将事情分析清楚,希望他可以看到本质,从而两相忘。
他垂下头,神色黯然,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像想通了什么一般,猛地抬起头,抓住我的肩膀,“不,你说的不对,我是爱你的,我只是一时昏了头误以为是爱上其他女人,其实不是,我爱的是你,姚婧!我后悔我做过的事情,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对天发誓我会加倍的爱你,再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
闻言,突觉无力感,语言有时直击心灵,有时苍白的让人发笑,“周奕,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没用的。”
“你以前明明那么爱我,为我伤心为我难过……”他越说越激动,有些语无伦次,我用力推开他,希望他保持冷静。
他突然紧抱着我,欲吻向我,我猛地推开他,自己后退几大步直直地撞到靠在墙边的桌角,疼的我痛呼。
“姚婧……”
“别过来!”我大声呵止他,伸手扶住腰部,失望的说:“你走吧。”
“姚婧。”
我无力的摆摆手,“周奕,我很累了,让我休息好吗?替我向阿姨表示感谢。”
最终,他沮丧的离开了。
门“咔嚓”一声被带上后,我才扭着身子,看腰部被桌角撞青了一块。
晚上坐在被窝里,翻看一本书,翻着翻着便不知何时进入梦乡。
梦中光怪离陆,时光纵横交错……妈妈的爱抚……呼啦啦家中黑白笼罩,奶奶晕倒在地,许多我不认识的人,纷纷对我叹息……杨蕴彩尖锐尖叫,血流一地……姑姑哭着抱我回家……周奕与一位漂亮的女子在一间暗房里热烈的缠/吻……时空错乱一般,一拥而上,我试图抓住一块浮木,却发现自己身在汪洋大海之中,渐渐沉沦,不得呼吸……窒息中,我在寻找一个人,一个在我心中很重要的人,我却突然忘记他的名字,他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会忘记,我害怕的喘息,却怎么都呼吸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