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娘若有所思点点头,“我瞧着很像。”
孙芸儿一笑,“那你还大费周章让我去对付那丫头做什么?你只管静待佳音,只要她们两人有暧昧情|事发生,那丫头难道还能呆这府里?”
“可我不能确定,所以这静待佳音之事只能是后法子。这后法子之前,我自然是要做些什么,才会胜算大一些。”王姨娘缓缓将自己意思说出。
孙芸儿又问:“你是想对付那罗氏和她女儿,可为何要拿捏住这进门来为她女儿冲喜媳妇儿呢?”
“我想退一万步说,破了她带给大姐儿好运道,大姐儿没什么劫难之事发生话,但拿捏住了她,便能随时知道大姐儿做什么和将要做什么,因此也能设计些陷阱给大姐儿跳。我要让那高高上大小姐身败名裂,让罗氏痛不欲生,让老爷厌弃她,让她尝一尝失宠失女滋味。”
“想当年我刚生下长松,稳婆抱到我跟前还没摸着他小脸一下,那狠心女人便领着她陪房罗泽家进来,让罗泽家将我长松抱走了。你不知道后头那些日子我是怎么过得,想自己儿子想得撕心裂肺,偏她几个月也不让我瞧一眼孩子。直到几年后我有了长竹,老爷吩咐了说这个孩儿给我自己养,我才从那昏昏噩噩日子中重活过来。”
说起往事,王姨娘才平复下去心又开始抽痛起来,连眼圈儿也红了。那几年孙芸儿是知道,若不是自己常常来陪她,她怕是活不到现,早就又病又疯死掉了。
陆陆续续王姨娘又说:“自打我知道罗氏娶了个媳妇儿来为她女儿冲喜,将那条命从鬼门关里抢回来之后,我就想除去给大小姐带来好运这人。设计了一件事,没想到竟然因为那鬼精鬼精大小姐而黄了。既然赶不走小丫头,就把她收服过来为我所用,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孙芸儿听完便说:“恐怕不会如你想得这么好。我倒是庆幸不用我去拿起这把双刃剑,到时候伤人伤己,闹出来不好收场。”
“想来这就是命,我想,莫不是那丫头从哪里听到了什么,所以不愿来我这里了?”王姨娘皱着眉喃喃自语道。
孙芸儿接话问:“如今既是用‘软娇花’迷了她,破了她身子法子不能使了,下一步你又打算怎么办?”
知道王姨娘是个性子执拗,不撞南墙不回头人,所以孙芸儿有此问。
王姨娘端起炕几上自己那盏斗彩莲花茶盏里茶慢慢啜吸着,良久方说:“既然这件事不成了,你就依她言去那边儿房中教她针法,再把她那针法学会,说话什么投她喜欢,和她交好就行了。至于下一步事,我还得仔细想想,你就不用管了。”
孙芸儿应了声“好”,便起身,将自己带进来小包袱拿起往外走了几步,忽地住脚转过身来看向王姨娘和声道:“婉桐,你这几年娘家也颇过得,给你撑得起门面,炎府内也比前些年好过,两个孩儿也大了,你又何苦折腾来折腾去,我怕若是有一日这些事情败露了……”
王姨娘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投入到她怀中抱紧她喃喃道:“我是嫡出女儿,却做了房妾室。这些年来主母跟前不知道受了多少气和委屈。我不甘心,不甘心……那女人只不过是门第比我高些,只生了一个女儿,将来还不是要嫁出去。我却给炎家生了两个儿子,她凭什么要骑我头上作威作福,还抢走了我长松。长松如今见了我也是淡淡,都是她,都是她教,我恨毒了她……”
孙芸儿拍了拍她肩膀轻声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婉桐,这些年心里头比黄连还苦。你放心,我会陪你,我会帮你,就算是将来死,我也会陪你……”
王姨娘紧抱紧她,哽咽道:“芸儿,只有你,只有你才真正懂我,这一世我有你,老天待我不薄……”
两人相拥了一会儿,终分开,王姨娘将她送出了正房,看她丫头莺儿陪伴下走出了院子才回房来不提。
却说孙芸儿被带到慕汐颜房中,彼此见了礼。果然见这边耳房中,汐颜跟前服侍丫头山茶和腊梅做什么事,房中也总有一个丫头旁边陪着,便也只能说笑着教慕汐颜凌罗阁飞仙针法了。汐颜觉得这绣娘孙小娘模样周正,针指好,又会说笑,对人又亲近,便和她很是投缘。连着两三天,孙芸儿都到汐颜这里来,两人互相教彼此针法,倒也其乐融融。
于此同时,邓州豫王府内,羽若曦筹办“赛诗会”终于如期举行了。除了邓州,还有临近几州高门贵女也来了不少。王府后花园中“文星阁”中聚集了三四十名门第高贵妙龄女子,各个都按照贴出来诗题吟诗做对。
炎无忧也陪着羽若曦和这些女子说话应酬着。羽若曦兴致很高,挽着炎无忧手和围两人身边十几位女子正斗诗,忽地从“文星阁”外匆匆跑进来羽若曦贴身大丫头小婵,分开围羽若曦周围女子,跑到羽若曦跟前,喘着气说:“郡主……郡主……那中军都督府左都督荣林之女,荣惜兰不请自来,已经闯进这园子中,朝这‘文星阁’而来了!”
羽若曦一听,那挽着炎无忧手蓦然抓紧了她衣袖,跺了跺脚,蹙着眉着急得喊出声:“你说什么?那野丫头又来捣乱了?”
小婵还没来得及答“正是”,便听得一个清越声音带着戏谑道:“若曦,你说谁是野丫头呢?你个黄毛丫头,姐姐跟前竟然大放厥词,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