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泽笑了,那残忍的弧度真该赞一句不愧是林恪他爹:“女儿,先来后到,等爹爹审完了他再给你做药人怎么样?刑部苦啊,每天光想着想用什么大刑就让你爹爹我累的慌,但是谁让咱是恪尽职守的臣子呢,只能好好干活。”所以,苏枭一定会度过人生中一段难忘的时光。
云邈眯着眼睛笑了,不愧是他看上的媳妇儿,真是让人喜欢的紧,连个惩罚人的手段都这么温柔。(温柔?眼瞎了么?还是云邈你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么?)
“那忠顺呢?皇上准备让他怎么死?”对于忠顺,林素很清楚岳铭的恨,所以他的下场只有死,但是死之前也不能让他快活了不是。
听到忠顺二字,林清泽脸色难看的不行,一双眼睛里全是寒冰,手指也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桌子了。
“本来是凌迟处死的,然,他却拿出了免死金牌一块,虽只得救他一次,但是······看来太上皇痴呆绝不仅仅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在位的时候怕就心智不全。”云邈这也是气得够呛,连这种大不敬的话都说出来了,眼神锋利的就好像能割断忠顺的脖子,“呵,忠顺现在所有权利都被剥夺,会被圈在家里头一辈子,仅仅保留了他忠顺王一个虚名,但却依旧衣食无忧,这就是太上皇给他的保障。圣上说反正忠顺的权利已经回收,其他也不重要了。”
“什么!”林素站起身,直接从屏风后边站了出来,一掌拍在了云邈旁边的桌子上,脸色阴沉的怕人,“也就是说,我弟弟差点死掉,而那个忠顺居然还能好好活着,还保留着王爷的名头,以后依旧能荣华富贵?这是哪门子的道理?”一只手紧紧握成了拳,隐忍着想要现在冲过去给忠顺一刀的**,林素心里头火气冲天。
“林姑娘······”云邈皱眉,看着林素这样,他心疼了。
“圣上就是这样给我林家一个交待,给恪儿一个交待的么?”死死咬住嘴唇,眼眶微红,她不是为自己伤心,而是为林恪不值。
恪儿啊,你看看这就是你喜欢的人,你为了他连命都差点送掉,可是他心里关注的却只有从忠顺手里收回的权利,帝王无情亦无心,你当初何苦喜欢上这么个无心之人,最后伤的还是你自己。
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林素抿嘴,看了一眼云邈道:“云将军请且等着,林素有一物请你带去给宫中的那一位。”
说完,便一脚跨出房门,直奔林恪的院子。
林清泽背过身子,双眼微红,连林素都看出来的事情他怎么会不晓得,但是他却并没有阻止,只因着他明白,一段不该开始的感情,自然也走不到最后,如果这样能让林恪长大,也算值了。这次的事情,若非是皇帝大婚让恪儿乱了心智,否则以恪儿的小心断不会这般容易中套,结果到头来,恪儿生死一线,皇上却······果真,皇家无情,伴君如伴虎。
再过了一会儿,书房另一边的门被打开,抬便是挡着的屏风,林素将手中的东西交给雪影,让她呈给云邈,自己却一直呆在了屏风后边,刚才一时恼火,做出了那样出格之事,现下里吹了冷风总算清醒些。
雪影将东西送上便直接离开了,这里的事情不是她一个丫头能听的。
“这是?”云邈看着那长盒,有些迷惑,不会是自己送的那把琴吧?难道迁怒了?
这时候林素却出声了,虽然依旧冰冷,却不见了刚才的疯狂:“恪儿说这把琴是圣上在他生日的时候陪他逛琴行的时候买的,他很是喜欢。”
林清泽没有说话,他自己的儿子自己晓得,怕是这琴······
云邈打开盒子,眼神一黯,果真如此么,断琴绝弦。
“圣上大婚的前一夜,恪儿整整弹了一夜的凤囚凰,我犹记得他鲜血直流的手指和拔下簪割断琴弦之时的决绝,他说,此生断琴断情。”即使眼泪不停地流着,却从不曾示弱过。
那一瞬,林恪一双眼里了无生气,空洞的好像好像荒芜的坟场,明明她就站在他身边,却觉着他游离在了这个世界之外。情字伤人,恪儿本就因为林如海一家之事难以交付真情,可是当他交付之后却得来这么一个结果,岂不难过。
“他说,琴,他再也不会碰了。”就像那个人,他再也不会喜欢了。
“麻烦云将军将此琴送回,林恪再受不起这把琴了。若恪儿想要琴,林府必然会给他找一把更为适合的,至少不会让琴弦伤了他的手指。”
“林姑娘的意思是······”云邈有些明白了,岳铭啊,你不懂的珍惜,那么别人家也不会白白放着好儿子给你糟蹋。若是往后悔恨,也无济于事了吧。
“父亲,恪儿如今也十三了,过了年十四,梅尚书家的公子早在一十二的时候便定了亲,我觉着恪儿也是时候该给他定一门亲事了。”既然你岳铭不稀罕,总有人稀罕我弟弟不是,“我瞧着京城适合的人家应该不少。”
林清泽微微一笑,甚是赞赏:“好主意啊。”既然皇上你都成亲了,那么我家儿子定个婚总不能碍着你的眼吧?
云邈牵起嘴角,扬起一抹邪气的笑意,这是不是说明林姑娘你也到了该定亲的时候了呢?毕竟,你也十四了。
“老爷,皇上的圣旨到了。”林铎没有半分语调的话语在门外响起,镇住了屋子里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