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生命从笼子里跑了出来,挡在我的面前,对着一片黑暗叫唤着,生命能看见!
“谁啊?别吓着过路人,生命啊,也别吵到璇子了,哎哟,璇子肯定被吵到了。”吱呀——我听到了房门的声音。糟糕,家奶要出来了!我伸出舌头在生命嘴巴上绕了一圈,把它嘴巴给封住了,然后使劲往旁边的草丛里爬。可是好像来不及了,我干脆撤回舌头,直接爬了起来,在大门打开的瞬间选择抱住生命。
“生命,这大晚上的,你平时可不怎么叫啊,今晚璇子在家上一回自习,你就不消停了。”家奶边套衣服边自说自话,当她看到生命和我时,惊呆了,“璇子,你怎么下来的?”她回头看了一下,彷佛在怀疑自己刚刚开门的时没有发现异常,“这门是锁起来的,还上了小栓子啊。”
“家奶你忘啦?我从楼上跳下都没事的,刚才生命叫唤,我一急就直接跳下来了,发现并没有什么东西,生命乱叫唤呢!”我先下手为强,生命在我脚边窜来窜去,似乎在表示着强烈不满,生命,对不住你啦,我会给你买好吃的。
“你下次可不能这样了?这被人看见了!幸好他们前面几家都睡得早,你看你,快点上去吧!”家奶小声地责备我。家奶见我还没走上去的趋势,“哎!从楼梯啊!楼梯,来,家奶送你上去!”
我正要说好,突然我看见家奶的身后,她的身后站了一个白衣的无头鬼!无头鬼不是被査承彦处理了吗?怎么又出现了?她为什么是和那个女生一起出现的!
“汪……”
“生命闭嘴!”生命又挡在我的前面,我用脚把它拨开,可是它的嘴巴还在不停地呜咽着,借着屋里的光,可以看到它全身的毛发都竖起来了,这是要打架的征兆啊!就和公鸡一样,两只公鸡要打架之前,肯定都各自鼓成一个大毛球,向对方示威,生命也在示威,我记得,它第一次示威是我身上带着欧阳鬼魂的那次,它冲我就是这样的形态,差点没在我身上留下几个洞。
“呼——”生命还一直在呼呼着示威。
“家奶,生命今晚好像情绪比较激动,我先安抚它一会儿,再上去好吗?这门你给我留着,我一会儿自己上去就成了!你先进去,你也知道,生命跟我最亲,你在这里,它不太自在。”
“这只狗啊,以前也差点伤了你,这次又怎么了,你小心点,快点回来啊,门给我关好了,摸完生命回来要洗手啊!别抱它,你都洗过澡了!”家奶叮嘱完一番就进去了,门是虚掩着的。
家奶一进去,我拔腿就往村尾跑,这里不能大声说话,村尾没什么人,那里可以,生命也跟在我身后跑的哼哧哼哧的,我借助舌头,很快便跑到了村尾,不知道无头鬼有没有跟过来,我左右看了看,竟然没看到无头鬼的身影,不会是还在家门口吧,天哪,我这笨蛋,它缠上家奶就完了,我正要往回赶的时候,一双脚停在我的眼前,没错真的是眼前!和我的视线平齐,即使在黑暗的晚上,也可以看清那双有点发白的脚,我猜不是白色,而是青色,我在芦苇地里看过的那双脚的,“啊!”我后退好几步,那双脚慢慢往下伸展开来。
“你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在那里害人?我在芦苇地里看到的女子又是谁?你们什么关系?”
“你应该问你们是什么关系,林璇。”一个苍老的男声在黑暗的夜空中响起,像是织起了一张网一样,把我的情绪堵在里面,开始发酵,变质。
“啊?谁?”
“你所追寻的,林璇,你不是找了我很久吗?”他的声音很暗哑,似乎是在地里埋藏得太久太久了,像是生了好几层的锈,铁锈铜锈混合在一起,搅拌着这夜里的渗人情绪。
“是你害我变出尾巴的!”
“你还不是很笨嘛。”那个声音撕扯着夜空,也撕扯出了我的怒火。
“你现在还想把我还回去对不对!”
“差不多,也可以这么说……”他想了一下。
“你是璇蛇在天上的爱人对不对!”我彻底愤怒了!“我不找你你竟然还有脸来找我!你现在带着那条蛇残破的灵魂来找我报仇是不是?我本来还很同情她的,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得吓唬我,还制造麻烦,现在我告诉你,我不稀罕这身份!你尽管拿去好了!璇王你的鬼魂也在对不对,中国有句古话叫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可是我今天就要跟你明说了!这样的男人不能要!简直就是自私鬼!他在你投胎的时候并不知道你投不了胎变成了冤魂吧!他也不知道这会弄到我的身上吧,那他设置的那什么破法则,拔鳞片才能变出腿!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虐待啊,这样的人你跟了也是白瞎!还不如扔掉算了,这种自私鬼,我真想替你用尾巴抽他几个大耳光,和他相比,你投胎转世第一生所经历的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好人!査承彦才是好人我告诉你!你拿回蛇气了,就跟査承彦在一起吧!这种渣渣就让他自己发霉吧!”不用说了,我一定是说的吐沫星子满天飞,如果再来口茶就好了,我口干舌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