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的道在神识上很弱,就算是神识强大如杜康,到了这里也瞬间会变成盲人。
“如何寻找他们呢?”申屠默默沉思片刻,望着大片河山,心中忽然想起当初武当归教给自己的一种法门。
他顿时闭上双目,陷入回忆,片刻之后复睁开,却已是精芒闪烁。
他默然站立,望向高空。
“老师曾言,天空如海水,陆地上的人就如同水底的虾蟹,深海生命目不能视,却可以凭借感知身周水流变化而进行感知,人自然也可以。”
“这空中的水流,即是风之流动。”
这个看上去高大粗狂的武人,突然向空中伸出一只长满了厚厚的茧子的手掌,用这只粗糙的手来感受最细微的气流扰动。
水中,一个地方的波动会化作水流传递的很远很远,随着距离的增加,这种波动变得极为细微。
细微到难以察觉。
高明的修行者要做到的就是从混乱中,找出影响本源的因素。
申屠站立良久,终于收回手掌,然后他望向西方某个方向,眼中有些惊讶,更有些疑惑。
“奇怪,除了傅玄的属于四境的力量扰动之外,为什么还有另一股与之抗衡的力量?”
申屠握紧沥泉,也不多想,只是迈开大步,向西方走去,那沉重的身体和兵器在一起,使得他行走间,大地轰鸣。
“无论如何,傅玄,我来了。”
……
傅玄轻轻地将苍老的手背在道袍下摆上擦了擦,但是那只手分明没有脏污。
他看向七零八落地散落一地的少年人,不由感叹。
“初生牛犊果然不怕猛虎。”
尤其是当他的目光落在满身血迹,气喘吁吁的陈邹纵横身上的时候,更是无声赞叹,尽管这不是他第一次见过陈邹,但是他也不禁为其这样迅猛的修为进步而感到惊讶无比。
他缓缓走到陈邹面前,俯视着因为无力而瞪着他的少年,看着他眼中仍旧没有熄灭的炽热的战斗之火,低声说:“再过几十年,你或许会成为我的威胁,但是现在,还是嫩了些。”
灰原撑剑站起,看着轻描淡写打败众人的老者,喘了口气,忽然讽刺道:“再过几十年,等我们能打败你的时候,就只怕你已经坟头青草高三丈了。”
傅玄并未动怒,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然后这位来自北地的大修行者没有理会灰原的诅咒,而是心平气和地看向他,说道:“放心,暂时我还不想杀你们,所以你们可以先喘口气,开胃菜吃完了,现在我要去吃正餐,你们可以趁着这段时间逃跑,如果等我掌控这世界之后,你还在,那么我会再来教训后辈的。”
“正餐?”灰原一怔,随后猛然想到了什么,而后他就看见傅玄突然抬头看向西方。
被打得丧失战斗能力的修行者们纷纷抬头去看,却只看到一片洁白的浓雾从西方涌来,那云雾翻卷着,如洁白海浪,在所有人措手不及的刹那便将他们淹没了。
傅玄平静地看着这一幕,直到身周景色皆被白雾笼罩。
他才缓缓开口,语气竟是与先前面对诸人截然不同:“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