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修者罢了,即便是跟着来了嬴氏,终也落不了好下场。
“按少主的意思便是。”嬴年顿了顿,并不打算终了这场谈话,可是将要出口的言语却是极为小心谨慎的,他虽确认了宗寂的身份,却仍然有太多的疑惑未解。这个人这么多年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而那种封印又是如何解开的?凡此种种,在他甚至是任何一个稍微对当时之事有所耳闻之人,心中大多还是对此有些惊惧,魂息封印从古自今能脱出之人仅有眼前这一人罢了。
“你有话不妨直说。”宗寂见他欲言又止,微微有些不耐烦道。
嬴年终是斟酌半刻,道:“少主这些年过的如何?”
本是极普通的一问,宗寂却突然脸色大变,脖颈上的青筋突兀出来犹如爆裂,血色急退,连嘴唇都只剩下一片紫灰色。
胸口的炎意忽然如同无止尽的潮水一波一波的扑向他的胸口,宗寂只觉那刻印的裂缝中,那股灼热的炎意已经快要破出了,而原本凝聚在刻纹上的那股纯力不过眨眼的瞬间就被淹没过去。
嬴年眼力何等的敏锐,可他也只知宗寂必然是体内力量有所变动颠覆,双手一抬,作势要去触对方的脉门。尚未靠近,一股混沌的力量从宗寂周身蔓延开来。
嬴年几乎是双手颤,错愕的盯着脸色僵白的宗寂。那灼热的力量他再是清楚不过,即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然将那种强大如洪流的力量深深的烙印在每一处感知里面。那是唯有嬴氏宗族血脉才能拥有的炎力,自荒莽而传承下的生命之力。尽管对方身周所弥漫的炎力既非强盛也混杂着其他力量,但这已经足够令嬴年激动了。
可就在他愣的半刻里,那双尚未扣住宗寂脉门的双手却一阵剧痛,两道细长的伤口割在嬴年的手腕之上。他的修为便不是登峰造极,也离此不会太过遥远,被宗寂所伤已是心神所失的结果,急忙收回双手,退后数步,翻身却欲再探。
“滚。你是什么身份?也敢来触我的脉门?嬴氏的规矩才不过多少年,都被你们忘光了?”宗寂眼中似带着怒意,却几乎连看也不看身后的嬴年,他注视着胸口好一会儿,嘴角的笑意越浓厚。
对方的态度不仅是强硬,更有一种难以压制的气势。而他口中所言,以嬴年的身份,不论辈分在嬴氏有多么的高,也确实不敢在未得宗寂肯的情况下出手探触其脉门,毕竟是少主的身份。
可一个刚刚才被接回来,连站都未站稳的少主,哪里又有胆子对嬴年说出这一番话呢?
嬴年诧异,却很快就将这种疑惑掩饰了下来,他颇恭敬的半跪下来,话语里却全无认罪之意,道:“一时情急,只怕少主身体抱恙。”
宗寂讽刺般的弯起嘴角,扫了他一眼道:“老不死的东西,你辛辛苦苦把我找回来,莫不是还真想把好生好活的把我养着?”
他大步往殿外行去,行至门口,又回头盯着还半跪在地上的嬴年笑道:“啧,你心心念念着那个狗屁预言,说来也算与我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倒是不该对你太苛刻了。”
嬴年咳嗽一声,站起来凝视着宗寂,“少主吩咐的事情我立马遣人去办。”
宗寂皱皱眉,略一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笑起来道:“记得叫那嬴童来见我。”
直到空暗的大厅完全沉寂下来,大殿的房檐两侧才竖起两个单薄的人影,飞快往南北两方掠过。
从大殿一出,便是数里的山林,这与修真界的各大门派大不一样,便是主殿也是极为简单的。殿与殿,宇与宇间皆不为仙气环绕的山川湖泊,不过是大片大片的树林,几乎连颜色都是一片墨绿,找不出其他纷然的色彩来。
距大殿数十里之遥,有一片红叶林,林中有一个颇小的碧湖。湖边坐着两个人,年纪相当,但是其中一人面容实属俊美,若有惊见着无不叹为天人。
两人当是才练了剑,坐下歇息,被汗湿的黑与红的脸庞丝毫不会遮掩俊美之人的颜色,反倒令其容颜更加生动焕起来。若是比之他与阎绝,他的美却绝不是阎绝那般的男身女相,而是地地道道的男人的俊,雕琢得毫无瑕疵的俊,有着令人说不出口的完美感。
“嬴童,赢礼。族长让你们归。”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事情多,更新慢,大家海涵。</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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