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拓笑笑,道:“就听你胡吹。”他又转向林长远道:“不论你要不要随我去见我师父,若是入了玉京城你们千万小心些吧,这肃清令招来的可不仅仅是各派长老,修真界中各式人物都往这里赶呢。”
长远连连谢过,以去玉京城寻师为由婉拒了龙拓的好意。他并不想与这三人走得太近,正想找个理由先行离开,却听得背上宗寂一声j□j,动了几下。
他连忙要将宗寂放下,却感觉背后的人似乎有了些意识,伸出双手紧紧的搂住他的肩膀。
宗寂半撑开双眼,他有些茫然的看着林长远的,眼神中的茫然很快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讽刺之意,很快就连这讽刺也消退了下去,他用快要听不见的嘶哑声音在长远耳边道:“师兄,我难受。难受得快要撑不下去了。”
他明显感到长远后背一紧,对方反折着手臂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道:“快到了,你再忍忍。”
宗寂的神情露出一丝喜色,声音却压得更低了,道:“真难受,师兄。”话一落,体中冲起一阵炎意,他鼻腔中流出两股乌黑的血,那血迹低落到林长远的衣襟上,他竟有些慌乱起来,也不知开口如何安慰宗寂,那只放在宗寂背后的手竟然微颤起来。
宗寂体内炎意肆虐,他说与长远听的倒不是假话,这会儿有了点意识并非经脉顺畅,而是生受那炎气所侵,攻上了心脉之间,这才有了点神识。所以他那控制不住的痛苦中所隐隐含着的喜气才叫人觉得恐惧,不过是掩在长远肩膀处谁人也看不见罢了。
林长远越是紧张他,越是一言不发,越叫宗寂看得高兴,所以他非但不愿意半点体谅林长远那种焦急却又束手无策的心情,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叫对方慌乱起来。“师兄,我是要死了吗?可我还想跟着你,看着你,我一点都不想离开你。”
他虽然声音不大,却还是叫同行的几个人听得清楚。龙飞听得他语调黏腻,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他正想走到前面去看一看这人长得是什么一副模样,却听得龙拓声音一紧,道:“有剑气。”
几个人都是相当敏锐的修者,即便是长远还背着宗寂,也在听到龙拓言语之后往一旁退避开去。从后而袭来的剑气中含着甚为深厚的剑威,宗寂本是伤体,被这突如其来的剑威一压迫,哇的一下吐出一口污血来。
这剑气并非冲他们而来,不过是余威罢了。很快,就从后面飞过来一个人,他的背后还紧紧追着三名修者,刚刚那道剑气正是那三名修者中的一位所放出的。而被追的那人,林长远也认识,正是苍龙阎绝。
“是阎绝,龙飞,去帮他。”显然阎绝可不止是与林长远有交情,更是与龙拓等人相熟识。
长远心念一动,他只知阎绝与金银楼关系紧密,殊不知原来是与梦清殿有关系才是,这么一想,也不顾宗寂伤势,趁机便御剑而走,直赴玉京城城西。
梅弃正摆弄着手中的卷轴,便听见有人敲门,他连忙将那卷轴收起来,这才去将门拉开,不由吃了一惊,道:“是你。”
林长远难掩情绪上的急迫,道:“梅前辈,你帮帮我师弟。”
梅弃没做声,打量着长远背后的人,对方尚且未全失去神智,不过体内力量已经极混乱了。
长远见他不说话,又道:“前辈所言的轮虚断剑我已取到,此剑于我也无甚用处,我只希望你能尽力帮帮我师弟。”
一开始就将自己的所有都和盘托出决不是林长远的行事风格,但是梅弃与他无亲无故,便是对方真正相信他们与浩连有所关联也无法保证对方就愿意出手相助。而他现在是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林长远也不在乎会付出多少代价,自然就毫无保留。
果真那梅弃不是好对付的人,他淡淡的回到:“你竟然真的拿到了那断剑。不过,你师弟体内气息并非修真界之人,我恐怕是帮不上忙的。”
长远见他不肯松口,当即将宗寂放到地上,从怀中拿出轮虚断剑,二话不说半点不留恋递给梅弃,道:“前辈当初所言,只要我能取到这半柄断剑,不会在乎我所求何事。我师弟并非不是修真界之人,他不但是,还是与前辈同出一门的昆仑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