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丰的老亲娘走到此处时,突然小腹阵痛,脸上额头虚汗不止,是再也走不动了,她隐隐感觉到自己莫不是要临盆了,只是此时身处在荒山野岭之地,该如何是好呢?
李宝丰一看老亲娘是痛苦不堪,慌慌张张将她扶靠到一块斜倚在土堆的大青石上,青石冰冷,但此时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等到老亲娘平稳,舒坦了许多,李宝丰这才松了口气,他转眼朝四周望了望,猛然间发现,这块山岗上竟是一片坟地,坟头鳞次栉比,几只狐狸正在坟头刨尸,而他老亲娘此时倚靠躺着的竟然是块墓碑,李宝丰吓得是没站稳,当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山林间,一声老哇的叫声传来,天边黑云翻动,隐去这弯毛月亮,四下寂静,没有了月光,已是分不清方物了。
老哇接着又是几声叫,坟头间已不知何时燃起了点点磷火,冷风吹得坟头的杂草左右晃荡,老亲娘临盆在即,气氛一时诡异至极。
年幼的李宝丰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景,这样的事情,是吓的手脚并用,退缩着回到了老亲娘身边,此时的老亲娘已是羊水破了,肚子里的孩子即将出世,痛苦不堪,李宝丰只能在一旁干看着,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都说孩子是母亲身体里的一块肉,这女人十月怀胎生孩子,就如在身上割肉。
李宝丰老亲娘痛苦难忍的嘶喊声是撕心裂肺,响彻这片小山岗,但是荒郊野外,哪里有人能听,有人能应,此时只能靠自己,天便是指引。
好在上天保佑,老亲娘好歹生过一胎,还有些生产经验,随着一声婴儿呱呱的啼哭声响起,第一个孩子顺利出世了,是个女婴,紧接着第二个孩子也出世了,是个男婴,这就是后来的李宝兰和李宝收。
新生的婴孩,对于父母来说本是一桩喜庆,但是李宝丰的老亲娘,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婴孩在坟间出世,本就是不吉利的事,况且这母子俩此时是饥寒交迫,恐怕连自己都养不活,又怎么样能养活得了这一对孩子呢,而此时,刨尸的狐狸听见新生婴孩的哭声,已是一步步紧逼了过来,站在在一旁,盯着老亲娘怀里的两个孩子虎视,李宝丰站起身来撵了一阵,但是狐狸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老亲娘是眼睛一转,心一横,做了一个李宝收怎么也没想到的举动,他竟将刚出生的两个婴孩抛向了刨尸的狐狸,看来是不打算要这两个孩子。
狐狸叼着孩子就跑,七岁的李宝收起身去追,却被老亲娘叫住了。
李宝收问:“娘,为什么不让我去追,那可是弟弟妹妹啊?”
老亲娘冷冷说:“他俩本就是野种,留在这世上也是多余。”
从这一天起,李宝丰知道了他老亲娘口中野种的意思,因为弟弟妹妹并不是他爹亲生的,虽然同属一个母亲,但是在血缘关系上却有了一种阻隔,而弟弟妹妹是土匪留下来的种。
就在狐狸叼走两个孩子,李宝丰母子正要起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听见背后有一个声音问道:“孩子是你生的?”
母子俩回头一看,身后石案上正站着一个人,怀里抱着两个孩子,背上扛着把猎枪,枪口挂着几只兔子和狐狸,看来是个打猎的。